荀子主张礼治,效法后王。为此,荀子提出了天子的职权以及与此相对应的百官配置的设想。
荀子说,圣王的职责是,安排官员细致观察发现天象变化的规律,因时制宜,把统治范围内的一切活动处置得井井有条、各得其所。古话说:“一与一是为人者,谓之圣人。”意思是,把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能够这样用人的就是圣人。
如此,则圣王的作用充斥天地之间,覆盖万物之上,他的动作不大但作用显著,他工作的时间不长但作用长远,他管理的事务不多但作用广泛,总之圣王的作用神妙、显著、广博、浩大,但行为却极为简约。
“君道无知无为”,“古之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佚于官事”,“得贤人,国无不安!”,吕不韦在《吕氏春秋》中这样阐述他的为*理念。荀子的思想与吕不韦的观点几乎如出一辙。
荀子的原文是这样的:
圣王之用也:上察于天,下错于地,塞备天地之间,加施万物之上,微而明,短而长,狭而广,神明博大以至约。故曰:一与一是为人者,谓之圣人。
古诗文网是这样翻译的:
圣明帝王的作用:上能明察天时的变化,下能安排好土地的开发;他的作用充满了天地之间,施加到万物之上;隐微而又明显,短暂而又长久,狭窄而又广阔;它圣明博大,却又极其简要。所以说:从礼义到礼义,这样做人的,就叫做圣人。
中华书局出版的《荀子(中华经典藏书)》(安小兰译注)以及《荀子(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方勇李波译注)的译文与古诗文网的大同小异。
类似的翻译,与荀子的上下文完全没有逻辑关系,显得非常突兀。我想荀子不会突然说出没头没脑的几句话,所以我觉得自己的理解才是比较靠谱的。这样荀子就顺理成章地引出了他对朝廷百官配置的设想。
简单地说,荀子认为天子的最主要责任就是用好人,把重要的工作交给合适的人去做,这些重要的工作主要包括:礼仪、音乐、社区事务、民*、水利、农业、渔林、手工业、商务、市场监管、智囊、国防、司法等,另外还有封疆大吏和宰相两个最重要的职务,可以说纵向到底,横向到边,实现全覆盖。
具体来说,圣王之下的百官序列及其职责应该是这样的:
宰爵:负责管理招待外国使节、祭祀、大小宴会的规格和标准。宰爵大致相当于礼宾司主官。乡师:教化地方,规定房屋的店铺或住宅用途,使人学习培育六畜和果树,勉力教化,大力推行孝悌之道,根据形势适时进行整顿,使百姓使百姓谨守本分,在家乡安居乐业。乡师这个职务似乎是文明办主任、街道办事处主任。太师:修纂法令诏命,审查诗歌乐章,禁止淫乱的音乐,根据形势需要及时整顿,使蛮夷的风俗和淫邪的音乐不能扰乱正声雅乐。太师这个职务在古代非常重要,是主管音乐教育的官员,在主张礼治的时代,礼乐是合在一起说的,所以古代的官员艺术文学修养都很高,今非昔比。伛巫跛击(驼背的巫婆与瘸腿的男巫):观察判断阴阳的变化,根据太阳周围云气变化的征兆来预测吉凶,钻灼龟板,排列卦象,掌管分析占卜时出现的雨、霁、蒙、驿、克等五种兆形、祭祀神祇以除不祥、挑选吉日等。这个似乎和如今的砖家比较像。
司空:修建堤坝桥梁,疏浚沟渠,排水排涝,管理蓄水工程,根据需要开闸放闸以调节水量,即使遇到因大雨、决堤或旱灾而歉收的年份,老百姓也能从事耕作而有收成。司空大致相当于水利部长。司徒:负责管理宗族事物、城邑土地及其建设,以及物资配备等民*事务。司徒大致相当于民*部长。治田:根据地势高低和土质的肥瘠,合理地安排各种作物的种植时节,稽查农事,慎重管理粮食储备,根据形势适时进行调整,使农民保持勤劳朴实的本色,专心耕作而不投机取巧。治田大致相当于农业部长。虞师:制定用火条令,养护山林草木及湖泽鱼鳖,对百姓的砍伐、捕捞活动进行管理,根据季节和形势的需要制定封禁和开放的时间,使国家有足够用的物资,同时自然资源不遭到破坏。虞师大致相当于渔林部长。
工师:考定各类工匠的手艺,审定当时的生产任务,鉴定质量好坏,提倡坚固好用,方便储藏和以后使用,不准私自制作雕刻图案的器具与有彩色花纹的礼服。工师相当于轻工业部部长。治市:整修各采邑的厕所,平整道路,防范盗贼,制定公平的交易价格,根据形势适时进行调整,保证旅客和商人安宁,货物和钱财流通顺畅。治市大致相当于市场监管局长。司寇:断案严谨,执法严厉,禁止淫乱,铲除邪恶,以轻重有别的五种刑罚惩治罪犯,促使强暴凶悍的人洗心革面,不发生奸诈邪恶之事。司寇大致相当于司法部长。司马:负责管理军队、兵器装备、战车及其士卒的配备。司马大致相当于国防部长。
冢宰:把*治教化作为治国的根本,修正律法准则,多方听取意见并按时对官员稽考,评定他们的功绩和勤*履职情况,议定对他们的奖赏,根据形势适时进行严格管理,使各级官吏勤勉尽责,老百姓都不敢苟且偷生。冢宰就是宰相。辟公(诸侯):重视礼乐制度,端正自身行为,推广教化,改善风俗,全面管理不留死角,并使封地上下协调一致。辟公就是诸侯。天王(天子):完善道德修养,达到崇高的*治境界,遵从圣王之道和礼义制度,统一天下,即使最微小的事情都有章可循,使天下无不从善如流、归服王化。天王这里就是指天子。
因此,如果*事混乱,那就是宰相的罪责;如果国家风俗败坏,那就是诸侯的过错;如果天下不统一,诸侯的礼俗违背正道,那就说明天子不是理想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