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谦的旧中史学:《汉书补注》和《后汉书集解》
引言
王先谦-),字益吾,号葵园,湖南长沙人。年入湘军长江水师响导营,和刘坤一、左宗棠相识,并在其后卷入了湘、淮派的斗争及帝*后*斗争的漩涡。同治四年)中进士,官翰林院庶吉士。其后历任江苏学*、清国史馆总纂、翰林院侍读、国子监祭酒等官。年罢官居长沙,主讲思贡、岳麓等书院。年放弃讲学,成为地方顽固派绅士的首脑,辛亥革命后仍从事著述。他的主要著作有《荀子集解》、《校盐铁论》、《日本源流考》、《汉书补注》和《后汉书集解》等。
一、编撰《日本源流考》宣扬封建君主制,反对维新变法
《日本源流考》,成书于光绪二十七年),二十二卷。记载日本建国至明治二十六年的历史,取材于中国史书和日本史籍,用编年体编纂而成。是一部宣扬封建君主统治、反对维新变法的著作。
在叙述日本朝*演变历史时,以“世王”制度为主线,认为日本*治变化虽然复杂,但从开国至今始终保持了帝位的一脉相承的所谓“世王”制度和姓相传的君主血统。对此,他无限的仰慕,热情的歌颂,认为这种“世王”制度对日本臣民有所借鉴取舍,而且对世界其他国家亦可借鉴。他企图宣扬日本君主世代相传的历史,作为巩固清廷封建君主*体统治的历史依据。
王先谦认为日本之所以能够长期地维持“世王”制度,主要是由于它“取则李唐”即仿效中国唐朝统治制度,再加上后来在德川慕府专*时代,“偃武三百年,人士涵濡宋学,晓然于尊王之义”。在他看来,正因为日本有“世王”制度和臣民的“尊王”思想,故当遭受外国资本主义国家侵略,“重关洞开,情势岌岌”时,国内的人们便能“藉口攘斥西人,责德川慕府以归*,算动群荡,纳上户土,亿兆一心,拱戴王室。”因此,“谋议翕合,上下之情通,从违之机决。”收到“曾不数年,屹然为东方强国”的巨大效果。
王先谦又认为,日本在明治时期,如果不是“尊王”,而是“异议纷起,或复旧制,或倡民权”,官吏与官吏之间,矛盾重重,纷争不一,必然“退归而谋乱”;被统治的人民不满于统治者,将愤而烧官府,杀官吏,掀起反抗斗争。这样,势必导致所谓“国是丛脞”,使国家蹈于危亡境地。他以此为理由,反对当时中国的康、梁维新变法和孙中山领导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他一方面向往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后君主*体的日趋稳定,国势也日臻强盛;另一方面,歪曲日本明治维新的历史,企图否定日本兴起是由于明治维新变法的结果。
他认为:日本之所以能够强盛,是由于所谓“英杰在位,审时制宜,朝廷规模,悉由初立,倾一国人,乘方新之气,日皇皇焉,惟国制之图。其前无所因,故后并不得谓之变。”这里,他根本否定日本明治维新是变法。他又对日本刊行的许多维新史之类的历史书,说是“扬诩过情,观之徒乱之意,不可概执为兴邦之要道也”显然,这是针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改良派宣传以“效法日本明治维新”而言的。
关于日本明治维新的性质问题,他认为:“考其内*,所施惟力课农桑,广兴工艺,为得利之实,而以官金资助商会,知保商即以裕国,从而维持附益之,斯得西法之精者也。”这完全不顾历史事实,蓄意抹煞和歪曲日本明治维新在*治、经济制度上的某些适应资产阶级要求的改革,而将改革的范围、性质局限于封建地主阶级的“力课农桑,广兴工艺”的框框内。
并认为日本在改君主为君主立宪*体之后,国势虽日益强盛起来,但国内外还存在着不少问题。他说:“日本以专制之国,改为立宪,已未和俄之事交于中衢,丙午铁路之议忿争于广座,此外风潮,靡岁蔑有”。接着又说:“日本国势隆盛,尚犹如此,若制度流阔,奸宄潜滋,起而与官府相持,殆有不可问者”。意思就是说,日本那样的国家由君主改行君主立宪,尚且如此,况且中国较日本弱,更不能效法日本改行君主*体。故他还警告当时的中国的资产阶级改良派说,如果遽行君主立宪,势必导致“奸宄潜滋,起而与官府相持”之局。王先谦不仅害怕康、梁所倡导资产阶级的维新变法,更害怕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反对实行君主立宪,坚决拥护清廷封建专制统治。
为了维护封建专制君主制度,他百般美化中国封建专制君主制度。说人民视封建君主若“天神”,“乐其宽然有余”,到处能听到“击壤之歌”,认为在中国倡导地方自治和实行君主立宪,是与中国的“国情”不符合的。他说:“夫所谓自治云者,从前西国无*教,百姓困苦,不能相忍,自上下,以成此局。中国数千年圣帝明王殚其作君作师之力,积累经营,筹宪既用,防检尤密,其立国之事。不侔矣”。还说,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自治之权”是由于“鸠合大朋”,互相抑制,不得不如此,而中国“自黄帝,尧、舜以来,戴君如天,望君为神,又乐而宽然有余也,而欣欣焉以自私,击壤之歌也。”结论是:“引西人自治之*,其不能相合决矣”。他强调中国的特殊,不能也不需要进行任何地方自治和实行君主立宪。
王先谦又认为,中国即使要变法图强,也不应效法日本维新的做法,搞什么君主立宪,而应当适应中国的国情,只要在地利农桑和工商业方面下些功夫就好了。他说:“开广地利,毋俾他人;我先谦审外商所以欲动吾民,而攫取财”。“行是二者,必以放勋之劳来辅翼为心。”又说:“鼓天下之民力以求保我君民共有之元气,国家灵长之祚或在兹乎。”显然,他是力图用封建统治者所能实行的一些改革措施,来抵制资产阶级维新变法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王先谦还强调图强之计在于工艺制造,不在于改变制度,而在于人不在于“空论”。
他说:
“中国学人,大病在一空字。··..··新学兴,又斥西而守中,以西学尤繁重也。至如究心新学者,能人所难,宜无病矣。然日本维新从制造入,中国求新从讲求入,所务者名,所图者私,言满天下,而无以实继之,则仍然一空,终古罔济而已。”王先谦是地主阶级顽固派封建正统主义者,他的《日本源流考》一书,完全是为了反对康有为、梁启超等资产阶级改良变法而写的。为达到反对维新变法的目的,他不惜歪曲历史事实,否认日本明治维新的资产阶级变法的性质。为了反对地方自治、君主立宪,无耻地为清廷封建专制主义统治唱赞歌,宣扬“君臣大义,上下名分”等封建纲常思想,并力图用封建儒学的正统思想来维护封建帝王“万世一统”的封建专制统治。《日本源流考》不仅贯串着封建地主阶级顽固派的封建正统主义*治观点和历史观点,而且在史料上也是东拼西凑而成,在史料上亦无多大参考价值。
二、编撰《汉书补注》
《汉书》是中国史学上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著。作者班固是封建正统主义史学家。他站在大地主阶级立场上,用封建正统主义历史观点为指导思想编撰《汉书》。由于《汉书》中具有强烈的封建儒学正统思想,最有利于维护封建统治,因此,历代封建统治者都竭力推崇这部书,为稳固其封建统治*权服务。
但是,《汉书》多古字古训,一般读者不易看懂,汉末,便有应劭等为之作注解。到唐代,颜师古集隋以前二十三家的注释,汇成集注,是集大成之作,“然未发明者固多,而句读讹误,解释踌较之处,亦迭见焉。良由是书义蕴宏深,通贯匪易”。宋明以下继有注释刊误之作,清代考据学盛行,“研究班义,考正注文,著述实富,广隆往代。”为《汉书》作注释或考辨的颇多,其中以钱大昕《汉书考异》、钱大昭《汉书辨疑》、沈钦韩《汉书疏证》,以及后来周寿昌《汉书注校补》等为较突出。至于清人笔记和集文《汉书》所析疑析难的文字就更多了。王先谦补注便是吸收清代考据学的丰富成果的基础上编纂而成的。
王先谦注《汉书》,首先注意史实的诠释、疏理与通贯,使难于迎解者通顺可读。如“律天文颜监无注,国朝钱李请儒洞贯刘术,更推衍三统以明天文,图籍纷陈,管窥积岁,补苴罅漏,藉竞全あ”。难以理解的《律历志》经他补注注释之后,一般可以读通掌。
主宪谦对国家制度也进行了考证,阐明了很多问题。如大搜客制度的源起,主先谦在《汉书补注》中认为,周寿昌引《淮南子·天文高注》二冬时大搜客。“大搜盖起于战国,至秦益甚。观李斯、商鞅诸传及淮南子可证。汉高混一,法稍驰矣。孝文帝除关无用传,则不独宽于京师。武帝复用此法,迨巫蛊史,盖其禁悉已除矣”。
按孝文帝十二年二月除关无用传,沈钦韩云:“终军传谓之绣,今谓之路引。”终军传言:“军从济南当诸博士,步入关,关史予军儒。军问以此何为?吏曰:为复传,还当合符。军曰:大丈夫西游,终不复返,弃儒而去。”可见西汉初年战国时期列国分立的制度仍存,各国人民出入关要用传,居住他国称客,还要大搜逐客。消除这种现象。实现统一,是长期历史发展中完成的。
王先谦对礼制的补注特别重视。如吴仁杰对明堂的考证,是下了一番决弃工夫的。王先谦补注吴仁杰考证所提出的:“礼仪觐礼诸侯觐于天子,为官方三百步,四门,坛十有二弄,深四尺,加方明其上。方明者木也,设六色,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玄,下黄,此盖明堂之制也。郑康成但以为会盟之仪。夫明堂所以祀上帝及五帝,而因以觐诸侯者也。明堂者以其加方明于其上,坛也,谓巡狩至方狱之下,会诸侯为坛,加方明于其上吴仁杰此考甚精,解决了汉儒所没有解决的问题。杨琼虽知明堂是坛,但不知引证觐礼,没有说服力,只有吴仁杰提出了有力的依据。
《汉书》流传既久,讹脱错乱是所难免。王先谦在《汉书补注》中进行了校证与纠缪。如《汉书·律历志》三统历冬至日躔在牵牛初,由此二十四节星宿度都错了。三统历又把二十四气分配在十二次,如星纪则大雪、冬至二气,玄枵小寒、大寒二气。对此,钱大昕提出批评说:“东汉蔡邕,所分宿度较之三统率先六度,所以然者,古人未明岁差之说。三统据周末冬至日在牵牛,定斗十二度为星纪之初。东汉测冬至日躔计二十一度,遂改斗六为星纪之初。盖既以节系于十二次,节气既差而西,不得不减宿度之就矣。其实十二次者,恒星天之一周,二十四气者,黄道之一周,当而分为二,不当而为混一。··至十二次之名,多从星象取义,西陆北陆在天自有定位,而冬至日躔,岁岁不同,由于恒星天亦随黄道东移,汉人未识其故,增减宿度,以就节气,误矣。”黄道是太阳的视运动,在地球上看来,太阳一年运行,即从冬至绕天不足一周,冬至点七十年余要后退一度。日在牵牛初是战国冬至日躔,至太初年间应在建星,三统历所刊是错误的,十二次应该固定和二十八宿结合,不应该随节气而西移。
《汉书》是在天人相应、阴阳五行学说盛行的时代条件下撰写的。班固是天人相应学说的信奉者。他依据刘向的《洪范·五行传》撰《五行志》,据刘歆的三统历撰《律历志》,天人相应、阴阳五行说渗透在整个《汉书》中。如班固说三统历推法要,沈钦韩引历代历法专家批评的话说:“晋志:刘歆造三统以说左传,辨而非实,班固惑之,采以为志。杜预长历说:刘子骏造三正历以修春秋,日蚀有甲乙者三年十四,而三正惟得一蚀,比诸家既最疏。又六千余岁辄益一日,凡岁当累日,为次,而益故之,此不可行之甚者。案此非也,杨忠辅统天,郭守敬授时并有岁实消长之法。上考往古,则岁实百年长一,周天百年消一。下验将来,则岁实百年消一,周天百年长一。
姜岌云:歆历于春秋日蚀一朔,其余多在二日,因附五行传眺与侧匿之说,著春秋诸侯多失其*,故月行恒迟。歆不以已历失天,反以已历害天。宋志:三统历以说春秋,属辞比事虽甚精巧,非其实也。唐志:刘歆以春秋易象推合其数,盖傅会之说。宋明天历议:刘歆三统历复强于古谓日法,故先儒谓之最疏。明志郑世子历议:春秋前后千载之间气朔交食,长历大衍所推近是,刘歆、班固所说非也。案班氏不知历,故以为密,亦由当时无李淳风、刘义叟者相与切究耳。”
上述引文中的案语是王先谦写的。他以为班志所以对三统历评价错误,是因为当时无知历者相与切究,但自太初改历起汉代历法专家间论争了一百多年,班固是知道的和了解其论争的双方观点的,而且刘歆本人对历法是有研究的,三统历也确实保存了汉代历法的重大成就。太初历和他的理论化的重订本三统历所以“疏”,是因为它是用来宣传阴阳五行的学说的,是不惜牺牲数字的精确性来迁就它的学说。
三统历即使在当时是代表了历法学科的水平,但经过三千年来的历法学科的发展,以及历代历法家的批评,是早已进入了历史博物馆的东西了。为什么王先谦要抱住它不放呢?这是因为刘歆的阴阳五行学说和复古怀旧思想,正是地主阶级顽固派力求阻碍历史潮流前进所十分需要的。
王先谦的《汉书补注》在资料方面虽然比较丰富,但在注释和考证方面存在着不少缺点和错误。如《天文志》营室东壁并州下,在王先谦列举安定、天水、陇西、酒泉、张掖、武都、金城、武威、敦煌,这些历代都是属于凉州地域。东井舆志雍正下,列举云中定襄、雁门、代郡、太原、上*,这些属于并州地域。上述错误是《晋书·天文志》的错误,王先谦引证时照抄了。可见,这些极明显的错误他也没有发现。
另方面,他所考证的一些东西也有可疑的地方,如益州郡贲古县,说在今师宗之北,罗平州东,及贵州兴义府,牂柯郡同并县,说在滇池东境,或在今澂江府河阳县地,则同并在益州郡腹地,贲古县反在其东。又且兰县几乎囊括贵州省大部分地区,汉县虽大,恐不能如此宽广。同时本书中错字也不少,如《律历志》引大衍日度议:“上元甲寅岁”,“寅”误为“历”,“距义和千祀,昏明中星率差半次”,“千祀”误作“干祀”等等。
《汉书补注》前后互相矛盾。如秦三十六郡,引全祖望说:“秦初并天下,分为三十六郡,后取扬越地,置桂林、南海、象群、辟河南地置九原郡,则此四郡不在初并天下所设三十六郡内。”认为应有楚郡、广阳、东海、黔中。《高祖纪》补注引全祖望的话说:“项羽所王梁楚九郡是:东海、泗水、会稽、南阳、黔中、东郡、碣郡、楚郡、薛郡。”而钱大昕、刘文淇、姚鼐所说九郡内有东阳、鄣郡、吴郡、颍川、郯郡、陈郡为非。
王先谦又提出:“楚郡地广远,后又分为九江、长沙、东海、泗水、薛五郡。项羽都彭城,是泗水郡也,楚亡时都寿春,如秦灭楚时置楚郡,郡治亦当在寿春,《地理志》以寿春是九江郡治,楚郡分后,已不存在。《陈涉传》王先谦案:“陈是楚郡治”。而高帝时楚国在彭城,而先谦云楚国秦楚郡改,则何以不在陈。又王先谦在高帝置郡内,涿郡下,注渔阳分,如广阳为三十六秦郡之一,则涿郡当分自广阳,不当分为渔阳。《吴王濞传》王先谦案:“高帝文帝时有吴郡,景帝后合并之”。而王先谦于秦郡、高帝所置郡中也没有提到吴郡。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
王先谦对有些研究或注释《汉书》的重要书籍,也没有收入。如杭世骏《汉书疏证》是《汉书》注疏中的重要著作,未收入。杨树达《汉书窥管》引王荣商、姚振宗、钱泰吉等说,这些人与王先谦同时代或稍前时代人,他们的看法也未能收。《汉书窥管》还证引李慈铭、周寿昌等人说,他们都是王先谦的师友辈,且参与《汉书补注》的校订工作,这些人的意见也未能收入。其遗落之多,可想而见。
《汉书补注》引文也往往有误,如《郊祀志》:“周公加牺告徒新邑”,是志本文,王先谦误为沈钦韩语。又如陈景云以王子侯表:湖乡、伊乡两侯同名开,全乡就乡两侯同名不害,还有一误。而《汉书补注》以二注均入湖乡侯下,将四侯混合为一,同名两起事实抹杀无余。周正权认为:“葵园《汉书补注》风行薄海,考史者均推为第一善本,良非偶然。顾其间摭拾甚详,而不免疵类,征引既博而微欠折衷”。陈直先生也指出,“王先谦之优点,自己创见并不多,排比校雠之役,且多假手他人。但以本书引证本书,予初学以极大便利。王先谦之缺点,是名家之精华,如钱大昕、周寿昌诸人,采摭均有未备。且剪裁截合,往往与作者本义相违背”。
事实确实如此,如杨树达《汉书窥管》曾说:“景帝三年七国反时,张释之正为淮南相,释之将淮南兵,不令王以友,事后卒不录见。《淮南传》述此事不载姓名,本传亦绝不叙入。”这是因为景帝为太子时坐车不下司马门,为张释之所劾,所以有关张释之的功绩不叙。这件事是颇为重要的注疏,周寿昌提出过,而没有为《汉书补注》所收录。又吴仁杰《两汉刊误补遗》一书中的内容,虽然十之六七已刊入《汉书补注》中,但仍有十分精当的内容被遗落了,如考斟寻、斟灌云:“汲家书有之,太康居斟寻,相奔斟寻。
初斟寻故国在河南,羿遣嗣侯伐之,乃弃国而保平寿,此所以斟寻有二城与。·······或谓汲冢书恐未足据,是不然,其书言桀亦居斟寻。按《天问》:汤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则桀亦居斟寻而为商人所取。其言与汲冢书若符契。”《天间》:帝降夷羿,革孽夏民。又云:冯珧利决,后夔取之,而少康伯封同出也。伯封之亡,·····后羿所为天之者,亦以其*于帝相而不附已邪。羿既获伯封而用之以祭,故天问继之云:“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王先谦杂引诸家之说,对有夏之居及:斟在纷争不休,无法得到结论,而吴仁杰一言决之,为现在我们研究夏史者提供了重要的史料。
王先谦对许多专门知识,缺乏研究,在注释《汉书》时,自然难免不少错误。如汉光禄大夫,本无印绶,可是也误引《通志》资料,说是印,反疑《汉书·百官表》中所载资料不正确,《汉书·南粤传》中的博阳侯陈濞,《汉书·高后文功臣表》有“博阳节侯周聚”语,“博阳”系“傅阳”之误。王先谦承袭了这一错误把周聚说成博阳侯。王先谦不仅在注释典章制度和历史事实方面有错误,就是在注释一般句读时也同样有一些失误。
结语
但是,我们不能因《汉书补注》在注释和考证上存在着缺点和错误,就否定这部书的学术价值。由于它所搜集的资料比较丰富,对史学研究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自《汉书补注》出版后,续《汉书》的人,差不多人手一编,在当时的情况下,使《汉书》中封建儒学正宗思想和封建正统主义*治观点和历史观点,得以更广泛地流传,这在当时资产阶级维新变法运动中起了毒害人们思想的消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