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作为一部重要的儒家经典,具有丰富多重的人文意涵,其中的修身思想及其所倡导的君子人格,更能为当今的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提供宝贵的思想资源。《荀子》上承孔孟传统,批判继承道法墨的思想精华,对于其中蕴含的丰富的修身思想,更是独具价值,本文从《荀子》文本出发,试图对荀子的修身思想进行梳理和阐释。
一、《荀子》修身的目标
《荀子》中的修身思想,旨在将个人身心修养的升华,融入到社会治理的秩序中去,这与孔孟儒学内圣外王的传统是一脉相承的,正如《孟子》:“君子之言也,不下带而道存焉;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①]所以,《荀子》中的修身目标也分为内外两层。
(一)君子人格
荀子把理想人格分为士、君子和圣人三个层次,其中的“君子”是作为知识阶层的士大夫的理想人格,因为,士大夫与俗子的区别正在于修身与否,“然士夫独欲修其身,不以得罪于比俗之人也”。[②]在《荀子》中有大量文字描述了“全、粹、美”的君子人格。
君子德全,能定能应。在第一卷《劝学》中,荀子明确提出君子的人格完善独立,其源头来自于完善的德性。所谓“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谓德操”[③],有了坚定的道德操守之后,“德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④],定而后方能应物自如,才能做到“权利不能倾也,群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⑤],“率道而行,端然正己,不为物倾倒,夫是之谓诚君子”[⑥],真正地把握自身主体性,形成独立美善的人格。
君子以公义胜私欲。荀子认为人性中不待而自然的部分是人的本性,正如“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怿,是皆人之性情者也”[⑦],不能也不必要净尽,君子的可贵之处在于能“以公义胜私欲”,做到以公灭私,因而能拥有“君子贫穷而志广,富贵而体公,安燕而血气不堕”[⑧]的良好修养和定力。
君子贵中道。“先王之道,仁之隆也,比中而行之”[⑨]荀子的中道指的是礼义之中,“君子行不贵苟难,说不贵苟察,名不贵苟难,唯当之为贵”[⑩],礼义之中,时止则止,时行则行,所以,君子的行为非常恰当而有效,“君子易知而难狎,畏患而不避义死,欲利而不为所非,交亲而不比,言辩而不辞”。[11]达到“宽而不僈,廉而不刿,辩而不争,察而不激,寡立而不胜,坚强而不暴,柔从而不流,恭敬谨慎而容”[12]的修养境界。
从《荀子》中不难看出,其所倡导的君子人格并不是一个枯槁的道德模版,而是一种活泼泼的生存状态和人格境界,君子不仅具有高尚的道德修养,还能以一种春风化雨的人格形态影响他人,利益社会,移风易俗。
(二)圣人境界
《荀子》中对于个体修身所达到的最高境界的追求就是“圣人”,“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13],即个体修身学习终极目标在于成圣。圣人具有非凡的气象,“井井兮其有理也,严严兮其能敬己也,分分兮其有终始也,乐乐兮其执道不殆也,昭昭兮其用知之明也,修修兮其用统类之行也,绥绥兮其有文章也,熙熙兮其乐人之臧也……则可谓圣人也”。[14]
圣人知“道”。“知”即“通于学”;荀子之所谓“道”,一方面袭承了道家的“道大”思想,却没有保留其“道”的神秘色彩,其所讲的“道”分为自然和伦理两个维度,即自然化育的博大与规律和社会*治的规范与教化。圣人知“道”而不缚于“道”,体物而不役于物,所谓“圣人也者,道之管也”。[15]
圣人明于天人之分。知“道”而后必明天人之分别。“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16]圣人不执著于天道变幻莫测的部分,而是“参”于天地之间,所谓“不与天争职”,“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舍其所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惑矣”。
圣人修身以治世。比君子移风易俗,治理世道人心更进一步,圣人之治是要使社会与天地宇宙同流行,共化育,实现人与自然宇宙的和谐统一。首先,在社会治理方面,圣人举重若轻,以一执万,“平正和民之善,亿万之众而博若一人,如是,则可谓圣人”;[17]同时,“圣人清其君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如是,则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矣,则天地官而万物役矣”,[18]达到上下与天地同流的治理境界。
由此可以看出,《荀子》中的修身目标,沿袭了由内圣开出外王的儒家传统;同时,其对于君子人格与圣人境界的界定,又与孔孟传统有所不同,劳思光先生曾讲过荀子思想是先秦儒学的“歧出”,杂糅了道墨思想,也因如此,在儒学后来的发展中,尤其至宋明阶段,《荀子》受到的重视程度不及孔孟经典;但从另一角度看,这也正是《荀子》的重要价值所在,跟随其人性论与宇宙观的,是荀子精到的修身体系与具体的修身方法。
二、《荀子》修身的方法
《荀子》中的修身方法非常系统具体,例如其提出的“化师法,积文学,道礼义”三个步骤,十分明确的提出了如何培养君子人格以及如何化成圣人境界,下文讲进一步细化梳理《荀子》中具体的修身内容和修身方法。
(一)虚壹而静,学而后知
学始于诵经,终于读礼。经是指诗、书,礼是指典礼。荀子反对杂而无类的读书,主张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传统经典的研习上,“故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须臾舍也。为之,人也;舍之,禽兽也。故书者,*事之纪也;诗者,中声之所止也;礼者,法之大分、类之纲纪也,故学至乎礼而止矣。夫是之谓道德之极。礼之敬文也,诗、书之博也,乐之中和也,春秋之微也,在天地之间者毕矣”,[19]在对经典和仪礼的深入研习中,可以获得全面而美善的知识和品格。同时,“学”也是一个参验实践的过程,所谓“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20]只有将读书与实践不断结合,才能获得正确的认知。这种道德实践由内而外,触类旁通,“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箸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蠕而动,一可以为法则”。[21]再者,还应该修习言语技巧,涵养深厚的言语功底,用来辩说、治理和教化。所谓“多言而类,圣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22]“君子之于言也,志好之,行安之,乐言之。故君子必辩”。语言具有强大的感染力和教化功能,士夫君子必须借助语言廓清习俗,宣传教化,做到“居错迁徙,应变不穷”“先虑之,早谋之”“文而致实,博而*正”,方能算是士君子之辩。
虚壹而静,然后知“道”。在由“学”到“知”的过程中,“心”是中间环节。荀子认为“心”是人的形体与神明的主宰,人有“心知”,方能使“学”与知“道”成为可能。荀子提出的修养方法便是“虚壹而静”,虚是指“不以所己臧害所将受谓之虚”,静指“不以梦剧乱之谓静”,壹则是“不以夫一害此一谓之壹”,荀子强调的是一种静中有动,盈而常虚,周全两行的致知途径,关键在于不滞于偏见曲说,虚心须道,一心事道,同时以静心思道,最终达到“大清明”的境地。这里并无神秘色彩,而是指在经历虚壹而静的功夫后,通于万物之理,一切明明白白,见则无不能论说,论说则无不得其宜。
(二)积善成礼,化性起伪
修身在于“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所谓“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积善成德而通于神明,则圣心于是乎备,在儒效篇中亦有“积善而全尽谓之圣人”,学必积小而后大,专心致志,用心坚固,心结于一,方能有所成就;不仅读书如此,实践更是如此,所谓“真积力久则入”,长期的实践经验积累同样是实现修身的必要条件。
积礼义为君子,积善全尽为圣人。荀子认为“涂之人可以为禹”,但不是每个人最终都能成语舜、禹这样的人,仍然会有小人君子之分,正是因为人性中美善的成分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属于“伪”,是“积伪”而成,圣人君子与众人的区别就在于其能够化性起伪,所谓“圣人者,人之所积而致矣”,如果有人能够“伏术为学,专心一志,思索孰察,加日县久,积善而不息,则通于神明,参于天地矣”,[23]同样能够收获完善的人格,成就利他的事业。
在“积伪”的过程中,还需要“化”。积习即为化善。按照荀子的理路,师法于他人和经典,得之于外情,不是自身天性本有,所以自性不足以独立治之,必须经过“化”的阶段,所谓“性也者,吾所不能为也,然而可化也;情也者,非吾所有也,然而可为也,注错习俗,所以化性也;并一而不二,所以积习也。习俗移志,安久移质,并一而不二则通于神明,参于天地矣。”[24]
师法礼义。《荀子》中强调“圣人化性而起伪,伪起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25]礼义是治国的根本,也是做人的根基,师法礼义是化性修身的途径,“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师法然后正,得礼义而后治”,[26]得到了师法、文学和礼义的教化之后才有可能成为君子。与此同时,合于礼义中道更是“积伪”的目的所在。礼义不是神秘的存在,而是可以所学而能,所事而成的,因此,长期的“积伪”能够使使社会归于治道。
(三)不骄不暴,诚而通神
荡、悍、骄、暴、贪五种不良品行是修身过程中必须革除的。荀子认为,这四种恶习是心术不正,智昏愚昧的表现,足以扰乱社会正常秩序,滋生奸佞,是小人行径。此外,欺诈、浮夸、偏执也是要不得的。“快快而亡者,怒也;察察而残者,忮也;博而穷着,訾也……辩而不说者,争也;直立而不见知者,胜也;廉而不见贵者,刿也;勇而不见惮者,贪也;信而不见敬者,好专行也:此小人之所务而君子之所不为也”。[27]如果任其发展,就会形成好狠斗勇,狂妄浮夸的败坏风气,其结果不论对个人还是国家,都是百害无一利,“斗者,忘其身也,忘其亲也,忘其君者也……凡斗者,必自以为是而以人为非也”,[28]因而君子必戒怒戒斗,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故君子安礼乐利,谨慎而无斗怒,是百举不过也,小人反是”。[29]
诚敬专一,忠信端悫。要革除、避免上述不良品行,必须用诚信功夫。“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守”,[30]《荀子》中认为,诚信不仅是人与社会稳定发展的基石,更是人与自然达到沟通和谐境界的必备功夫。“诚”不仅指为人处世要坚守诚信和诺言,其中更有“诚信而一”的修养意涵,涵养“诚信”,须由“敬”与“静”。“仁者必敬人……敬人有道:贤者则贵而敬之,不肖者则畏而敬之;贤者则亲而敬之,不肖者则疏而敬之。其敬一也,其情二也。若夫忠信端悫而不害伤,则无接而不然,是仁人之质也。忠信以为质,端悫以为统,礼义以为文,伦理以为类……一可以为法则”,[31]敬和诚并不是无条件无原则的,但是实行起来必须专心一致,“无不爱也,无不敬也,无与人争也,恢然如天地之苞万物……古之所谓处士者,德盛者也,能静者也,修正者也,知命者也,著是者也”,[32]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而更进一步,荀子认为,为心诚能化,端悫生通,诚信生神,“神”是指自然化育流行来说的,“诚心守仁则形,形则神,神则能化矣;诚心行义则理,理则明,明则能变矣。变化代兴,谓之天德。夫此有常,以至诚者也……天地为大矣,不诚则不能化万物;圣人为知矣,不诚则不能化万民……夫诚者,君子之所守也,而*事之本也”,[33]修诚功夫是修身实践的关键环节,是打通社会关节,整饬社会风气,调和内心思想,整合人与自然大系统的重要方法与品质。
荀子的修身方法是一个连续系统,环环相连的过程,由学、积、诚、敬、静、化而达致知、善、伪、和的境地,对于如今的社会治理与教育仍然具有总要的借鉴意义。
三、《荀子》修身思想的现代意义
(一)正视欲望,自然生活
荀子认为,正常的感官欲望和趋利避害的选择是人性中本来固有的,在这一层面上,君子与小人没有分别。荀子反对“窒欲”,主张以礼乐教化引导规范人们的欲望,革除不良习气,在学习中不断积累人生经验,升华品格。不仅如此,荀子还认为墨家思想范畴内的“俭”太过枯涩,人生需要审美经验,需要博雅的语言,精良的知识,完备的仪礼,合宜的食物,适宜的居所,符合身份的衣服,互相尊重的交往规范等等。在现代消费社会中也应该秉持这样的清醒认识,虽然追求更丰富更多样的物质生活无可厚非,但生活本身远比物质生活丰富的多,欲望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社会的向前发展,但过度的消费欲望则是人性的扭曲,在追求物质的同时,提高自身的文化修养和知识储备,参加家庭以及社会的交往生活与公益活动,合理消费,绿色消费,让消费更加多元化,让个体的欲望向有益于他人、环境、社会的方面发展,这样才能推动个体之间,个体与社会,人类与环境的和谐发展。
(二)乐学好知,学以致用
《荀子》中大量篇幅都在强调“学”与“知”的重要性,并如前文所述,提供了一系列的致知方法。荀子认为,君子与俗子的重要区别就在于学与不学,学后能否深入思考,追根溯源,能否将所学真正内化在实践与自身的品格当中。在《荀子》所有论学的部分中,丝毫看不见枯燥的成分,因为,学习的内容是与大千世界和内心世界紧密相连的,同时,人应该自觉的树立学习意识,将学习视为乐趣,视为生活中必不可少不可间断的部分,做一个乐学好知的人。目前我国正在构建学习型社会和创新型社会,正可以从《荀子》当中汲取思想养分,首先,要树立正确的学习目标,即修养自身的品格,陶冶个人的性情,获得生产生活的知识与技能和获得提升人类社会发展水平的能力;第二,要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在网络时代与后现代社会中,先秦时期的学习方法或许已经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变,不过,由小积大,专心虚心和全方面发展技能和素质的学习要求,仍然具有重要的普世意义,也是我们今天进行学校教育的重要参考。同样重要的,就是要学以致用。荀子反对荒诞不经的言谈和过于繁杂的修饰,因为这些与为学修身的目的相反,如今人类的实践范围已经远超过荀子的时代,更应该秉持学以致用的精神,不断开拓出修身明德的新境界,毕竟,无论是科技还是社会的发展,归根结底是人的问题,人的发展,无视人自身的修习而一味向外扩张,其结果就是人性的萎靡和意义的缺失,因此,乐学好知,学以致用,是两个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修身过程,也是我们现代人应该在实践中不断思考,不断实行,不断开拓的内容。
(三)归德于礼,开拓人格
“礼”在荀子修身思想中处在核心位置,是道德的归旨,是修身所应依据的法则,也是修身的最终目的,即知礼、明礼、顺礼、护礼,从而是礼义真正内化于心,外化于形。荀子所说的“礼”包含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礼所调解的范围几乎可以概括所有的社会生活,“礼”不仅包括法律制度、*治生活、家庭生活以及祭祀规范,“礼”更是修身明德后的自然结果,圣人能够成礼化礼,在修习礼义的过程中净化人格,提升境界,而这也是礼义生活之余现代人的意义所在。诚然,在如今,荀子所推崇的“礼”已经分解的不同的社会部门,但这并不意味着“礼”已经被消解和变得不重要了,相反,我们如今更加迫切的需要合于自然之道的“礼”来面对自身的内心生活和加速度变化的世间万物,我们不仅需要有法律之“礼”规范社会秩序,还需要道德之“礼”来纾解内心秩序,让我们自身的生活健康而充满生机,让我们的人格不断提升和拓展,不仅认识更广大的外部世界,也能更好的探索整理自己的内部世界,这也是《荀子》中的修身思想为我们如今的生活提供的宝贵财富。
参考文献
[①]杨伯峻:《孟子译注》,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②]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31页
[③]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19页
[④]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19页
[⑤]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19页
[⑥]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⑦]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⑧]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35页
[⑨]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⑩]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39页
[11]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40页
[12]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41页
[13]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11页
[14]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15]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16]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17]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18]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19]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11-12页
[20]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2页
[21]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12页
[22]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12页
[23]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24]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25]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26]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27]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54-55页
[28]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55页
[29]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30]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46-47页
[31]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
[32]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99-页
[33]王先谦:《荀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47-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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