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信信,信也;疑疑,亦信也。贵贤,仁也;贱不肖,亦仁也。言而当,知也,默而当,亦知也。故知默犹知言也。
译:相信可信的东西,是确信;怀疑可疑的东西,也是确信。尊重贤能的人,是仁爱;卑视不贤的人,也是仁爱。说得恰当,是明智;沉默得恰当,也是明智。所以懂得在什么场合下沉默不言等于懂得如何来说话。
2、故多言而类,圣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多少无法而流湎然,虽辩,小人也。故劳力而不当民务谓之奸事,劳知而不律先王谓之奸心,辩说譬谕、齐给便利而不顺礼义谓之奸说。此三奸者,圣王之所禁也。知而险,贼而神,为诈而巧,言无用而辩,辩不惠而察,治之大殃也。
译:话说得多而合乎法度,便是圣人;话说得少而合乎法度,就是君子;说多说少都不合法度而放纵沉醉在其中,即使能言善辩,也是个小人。用尽力气而不合于民众的需求,就叫做奸邪的政务;费尽心思而不以古代圣王的法度为准则,就叫做奸邪的心机;辩说比喻起来迅速敏捷而不遵循礼义,就叫做奸邪的辩说。这三种奸邪的东西,是圣明的帝王所禁止的。生性聪明而险恶,手段狠毒而高明,行为诡诈而巧妙,言论不切实际而雄辩动听,辩说毫无用处而明察入微,这些是政治方面的大祸害。
3、兼服天下之心:高上尊贵不以骄人,聪明圣知不以穷人,齐给速通不争先人,刚毅勇敢不以伤人;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必让,然后为德。
译:使天下人对自己心悦诚服的办法是:高高在上、职位尊贵,但不因此而傲视别人;聪明睿智、通达事理,但不因此而使人难堪;才思敏捷、迅速领悟,但不在别人面前抢先逞能;刚强坚毅、勇敢大胆,但不因此而伤害别人。不懂就请教,不会就学习;即使能干也一定谦让,这样才算有道德。
4、古之所谓处士者,德盛者也,能静者也,修正者也,知命者也,著是者也。
译:古代所说的不出仕的隐士,是品德高尚的人,是能恬淡安分的人,是善良正派的人,是知道天命的人,是彰明正道的人。
5、士君子之所能不能为:君子能为可贵,而不能使人必贵己;能为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己;能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己。故君子耻不修,不耻见污;耻不信,不耻不见信;耻不能,不耻不见用。是以不诱于誉,不恐于诽,率道而行,端然正己,不为物倾侧:夫是之谓诚君子。
译:士君子所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是:君子能够做到品德高尚而可以被人尊重,但不能使别人一定来尊重自己;能够做到忠诚老实而可以被人相信,但不能使别人一定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多才多艺而可以被人任用,但不能使别人一定任用自己。所以君子把自己的品德不好看作耻辱,而不把被人污蔑看作耻辱;把自己不诚实看作耻辱,而不把不被信任看作耻辱;把自己无能看作耻辱,而不把不被任用看作耻辱。因此,君子不被荣誉所诱惑,也不被诽谤所吓退,遵循道义来做事,严肃地端正自己,不被外界事物弄得神魂颠倒,这叫做真正的君子。
6、彼君子则不然,佚而不惰,劳而不僈,宗原应变,曲得其宜,如是,然后圣人也。
译:那君子就不是这样。他们虽然安逸却不懒惰,即使劳苦也不懈怠,尊奉那根本的原则来应付各种事变,各方面处理得都很恰当,像这样,然后才可以成为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