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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2/15 17: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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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末期,随着夏国势力衰弱、统治者夏桀的残酷剥削,及商国的逐渐壮大,商汤开始秘密反夏,并为之布下一个大局,就等时机一到便举兵伐夏(权谋之王商汤为灭夏而布了一盘大棋)。到了一定阶段,商汤更是明牌了,举起了反夏的大旗!夏、商的斗争转到了台面上,商汤继续运用谋略,如果结合《孙子兵法》来看,别有一番趣味。

(1)制裁

其实,不仅商国在搞动作,处于社会巨变之际的夏国为了保持盟主之位,或者立威、臣服诸侯等也会运用权谋、对外征伐。

或许夏桀希望依靠武力压迫诸侯而一直动作不断,他也对商汤有所戒备,从古籍上可看出端倪,《归藏》载“昔桀伐唐,而枚占于营,营或曰不吉,不利出征,惟利安处”,即夏桀想伐商汤,便找一个叫营的算一卦,结果是开战将不利,不如和睦相处。商汤公开造反后,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阶段,夏桀更是要直面问题,加紧备战。夏桀为了制裁商汤,开始开展军事行动,双方甚至会有军事竞赛。

妺喜就是他伐有施的战果,并对之非常宠幸。

还伐岷山氏,又获得战果——琬琰萝莉小姐妹,又对她们非常宠幸。

据《左传·昭公四年》“夏桀为有仍(《韩非子·十过》作有戎)之会,有缗氏叛之”,会盟往往有军事性质,所以又是一次军事行动。《竹书纪年》则直接称他“会诸侯于有仍,有缗氏逃归,遂灭有缗”,《左传·昭公十一年》载“桀克有缗以丧其国”。夏桀在有仍召开盟会,有缗氏却背叛了他,夏桀一怒之下讨伐有缗。

那他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看看地图:

商都亳即今商丘市附近,处于河南省东部与山东省接壤处。

顾颉刚《有仍国考》称有仍即有戎(或娀)、有任(或妊),即周朝任国,有缗即岷山,地望都在今山东省济宁市一带。任城区便得名于前者,后者在今金乡县。这一观点获得了学者普遍认同。

从地图上来看,夏桀会盟地有仍氏及所伐有缗氏都在商丘的东北方向,相当于是商丘的后背!

显然夏桀是要稳固东夷,他或许制定了包抄的路线,如果商汤反了,就从他背后下手。只要东夷服了,那商丘东部便是铜墙铁壁,西部是夏帝控制区,中间的商国就算有想法,也溅不起水花,同时联络昆吾、豕韦、顾国等同盟四面出击,瓮中捉鳖!

(2)天时

夏桀为了臣服邦国树立威严而对外多有战争,导致民怨沸腾,又大肆掳掠美女充斥后宫,大兴土木,生活奢侈腐化堕落。

这一切都被间谍伊尹看在眼里,他或许还会推波助澜,怂恿夏桀继续以武力威服诸侯。

《吕氏春秋·慎大览·慎大》说伊尹在夏密探三年,借机到商汤那里汇报说夏桀迷惑于妺喜,又喜欢琬、琰小萝莉姐妹俩。商汤说你告诉我的都像传言那样(汤谓伊尹曰:“若告我旷夏尽如诗。”)。于是商汤与伊尹盟誓,分别发誓表示互不欺骗,互相忠诚,决不可有二心,一定要共同灭夏!出土文献清华简《尹至》里也有差不多的记载。

伊尹又回夏国,商汤也在危险的边缘继续试探,加紧了征伐方国的进度,这一次进攻对象是祝融族昆吾氏后裔温国。温国或许求助于夏桀及昆吾,昆吾便去营救温国。

那时已经是不是夏灭商就是商灭夏的时候,夏、商两国各有同盟,都想致对方于死地,也都在等待一个决战的好时机。昆吾氏的救援到达温国时,或许战局发生了剧变,商汤正在召开景亳之会,聚集了人马,开始决战了!

或许商灭温后,已经完成了对夏都的包围,对商来说是胜券在手。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商汤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

商汤选取决战时机有两种说法。

一说是伊尹的督促。

伊尹本身是间谍,在夏国开展工作时又培养出了一名间谍。

因为夏桀有了琬琰两位新欢,对旧爱妺喜冷落了。伊尹可能有意激起妺喜的嫉妒和仇恨,甚至可能“牺牲色相”与妺喜通奸。妺喜便与伊尹联合起来,做其内应。

《孙子兵法》说间有五种,商汤或用了三种,伊尹和派往葛国的人等是“生间”,被杀的孩子或是“死间”,妺喜则是“内间”。

《慎大》称,妺喜告诉伊尹“今昔天子梦西方有日,东方有日,两日相与斗,西方日胜,东方日不胜”,说夏桀梦见西边一个太阳东边一个太阳,两个太阳还打架了,结果西边太阳把东边太阳揍死了。

伊尹飞马传书把情报传递给商汤,商汤得到密告开始起兵伐夏。

另一说见于《说苑·权谋》,称伊尹又让商汤停止进贡试探夏桀,夏桀又要起九夷之兵,然而却起不了了,所以商汤便伐桀了。

此外还可能有一个原因:夏桀希望团结诸侯对抗商汤崛起的计划破产了,夏、商势力反转。

往往势力大的开始削弱、势力小的开始增大的势力消长之时,而双方又要决一胜负的时候,就是开始站队的时候。盟主不行了,诸侯背叛了,后稷、伯益、祝融等后代们也开始站队了。

按照《史记·周本纪》,周祖先后稷之子不窋在夏初搬迁到夷狄,又经过鞠这一代到公刘。而公刘虽然处于夷狄之间,却继承先祖后稷善于种植的基因,再次发扬光大周族。以此来看,周或许并没有参与中原的纷争。但是实际情况或许与《史记》所载不同,钱穆认为周人曾居晋南,周先祖在夏末可能尚未去西北夷狄还在山西省,甚至可能是夏的支持者。

再次做出选择的是秦(赵)的祖先伯益后代。按照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传统,伯益本应接任大禹,而大禹的儿子启却把自己家族干下去了,所以秦赵先祖是反夏的(夏禹和儿子夏启如何清除政敌实现家天下的)。伯益(即大费)分为两个分支,分别是大廉和费氏。费氏一族的玄孙费昌敏感的意识到夏朝要完蛋,而且为了复仇,便果断选择投靠新兴的势力集团商汤部族。《史记·秦本纪》载“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费昌成为商汤的专人司机。《博物志·卷七》还记载费昌当时拿不到主意,请冯夷(河伯)喝酒让他帮自己出出主意,冯夷告诉他归商!当然《博物志》写的都是奇异事,并不可信,但费昌归商却是实际。

楚先祖祝融的火正之职正是被商先祖契给翘掉的(破解尧舜禹禅让真相(4-2)),且一直是夏的重要盟国,所以祝融族总体是支持夏。但是祝融族体量庞大,其内部也会有分歧,其分支或许一部分挺夏,如祝昆吾氏、顾国及彭姓的豕韦等国表现出了对夏朝的忠心,助夏锄商,另有一部分则支持商。从人性及历史规律来看,有些氏族甚至会表面支持夏而背地里支持商,毕竟在生死存亡面前要作两手准备,甚至还有些会与商汤进行秘会!

据《吕氏春秋·先识览·先识》,一个叫终古的太史令,带着法律文本投奔商国了(夏太史令终古出其图法,执而泣之……乃如商)。

总之,凭借着商汤行仁政、吞并诸侯等政策,势力急剧增加,既然有足够多的氏国支持自己,那就干呗!

实际上,商汤选择出兵的时机更可能是考虑了气候因素。“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天时、地利、人和,最难得的就是天时,天时可遇不可求,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国语·周语》载“昔河、洛竭而夏亡”,夏朝灭亡的时候,连洛水、黄河都干涸了;《慎大》称“商涸旱,汤犹发师”,说汤起兵伐夏时正值干旱;《墨子·非攻下》载那时“日月不时,寒暑杂至,五谷焦死”,也是气候反常,农作物因干旱而歉收甚至颗粒不收;据《吕氏春秋》和《竹书纪年》,商灭夏后连续数年干旱。估计当时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大旱,就如年夏、秋时,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

商汤正是利用遭逢旱灾老百姓吃不上饭的档口发动对夏桀的总攻。

然而,旱灾影响的不仅仅是夏国,商国也同样困顿,他自己家里都揭不开锅养不起军队,又如何在那时大举兵?

首先,正是气候变化,导致资源匮乏,氏国之间的竞争才更激烈。

其次,诸侯们本就对贡赋夏国不乐意,现在粮食减产,商汤更可以以之为契机鼓动大家“打土豪”、抢夏国。

最后,商汤预计自己能发得出军粮,而夏桀却未必可以。

打仗比财力。商汤集团的财力比夏桀强吗?

还真有可能。

夏是盟主,到夏桀已经十几代了,腐化堕落,还生活奢侈,大兴土木。

《战国策·卫策》载帝尧的女儿命令仪狄发明美酒献给大禹,大禹喝了之后赶紧很爽,不过他觉悟高,此后不再喝酒,因为他认为“后世必有因喝酒而亡国之人”。

夏桀及夏人恰恰就是酗酒。

《清华简·厚父》载“毋湛于酒。桀曰惟酒用肆祀,亦惟酒用康乐”,“酒非食,惟神之飨,桀亦惟酒用败威仪,亦惟酒用很狂”,意思是千万不能沉溺于喝酒啊,夏桀就是因此而灭亡的。

《尚书大传》给人更加直观的描写:“夏人饮酒,醉者持不醉者,不醉者持醉者,相和而歌”,一群酒晕子互相搀扶着,大唱大跳。

二里头遗址出土的陶器、青铜器,酒器种类和数量繁多,或许也能证明夏人嗜酒(酒器也是礼器,也可能用于祭祀)。

二里头遗址出土的酒器

酿酒会消耗大量粮食。

而商汤只是小诸侯国,为了上位一直在积蓄力量,“力量”就包括粮草,伊尹又利用夏桀宫女穿奢侈衣服而通过工商业换他的粮食。

总之,夏国由于夏桀挥霍,国库被掏空,粮食不足,而商汤却积累了大量存粮,粮谷满仓。

商汤已经羽翼丰满,正好赶上大旱之年,强弱对比更加显著,便选在这个时候发起总攻。

(3)出其不意

商汤决战前举办景亳之会,陈述伐夏战争的决心、信心、正义性、必要性及鼓舞斗志等。商汤能够会盟诸侯,一是势力增加让他人臣服,二是“伐交”的结果。参加的诸侯可能包括:有仍氏、有缗氏(岷山)、薛国、卞国、费国、有施氏、豢龙(关龙)氏、河伯国等,甚至有辛氏也可能有代表秘密出席。以上大多曾是夏的盟国、与国或属国,却都加入了商汤阵营,可见商汤早已经凿空了夏国。

《尚书·汤誓》称商联军“升自陑遂”,《容成氏》称“陞(音、义同升)自戎遂”,陑遂、戎遂与三朡等皆在今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一带。商汤定陶会师并发表《汤誓》,拉开伐夏大幕,夏商展开了终极之战。

定陶距离夏都斟寻不算远,又都是平原地区,商汤如果正面进攻会面临一个重大难题:夏桀把部分夏人及同盟军安置到都城保卫老巢,另一部分东从西而东下,昆吾自今郑州市或许昌市而北上,豕韦、顾国又从东、北两个方向夹击,围剿商联军,商汤真的是瓮中之鳖。

《国语》佚文载“汤伐桀,桀与韦、顾之君拒汤于莘之墟”,即夏桀召集豕韦、顾国的部队在有辛氏即山东省菏泽市曹县一带、商联军西进的必经之路上会师拦截商汤,很显然夏联军是要将商联军扼杀在半路。

甚至夏桀可能命韦、顾两国的部队组成第一道防线,先消耗商军力量。他们如果战胜了商汤,那么战争就结束了;如果败了,夏桀再出击,正是以逸待劳,以新战之军去打商汤战后之疲众。

双方意图都很明确,商汤伐夏要从定陶西进,夏桀遏制商汤要东下抵挡,夏联军在半路设卡,为镇压反叛者而意气风发。所以夏桀整训东夷的战略布局及会战时的战争部署都没有问题。

那商汤怎么应付?终极之战会不会从定陶发兵西进,直捣黄龙?

如果这样的话,则是“致于人”了,而孙子的理论及后世战例说明要“致人”而非“致于人”,而且要“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

实际情况可能是,夏军东下后,并没有发现商军的身影。

可能商汤早就做了沙盘推演,制定了更加宏大的计划,在定陶会师其实只是烟雾弹,甚至故意挑衅夏桀:你过来呀,但他真实战略意图并不是如此,正所谓“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也可能伊尹得知了夏桀的战略意图,在夏都斟寻作最后部署后,潜回商汤身边,报告夏桀的布阵及方略。伊尹完成使命结束间谍生涯,回到了真领导真龙天子那边,《孟子·告子下》载“五就汤五就桀者,伊尹也”。

还可能面对夏联军来势汹汹,商汤“避其锐气”,“强而避之”,“不若则能避之”,临时改变战术。

总之,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商汤没有直接西进会战,很可能把老弱隐藏在山林中,然后率大军绕走了。

《慎大》称商汤“故令师从东方出于国西以进”,《尹至》也称“自西£西邑”,即商联军从西进攻夏都斟寻。

原来夏桀要从西而东拦截商汤,背后包抄商汤,而商汤也是背后包抄,从东绕到西部,然后天兵天将一般突然出现在斟寻的背后。商汤联合河伯、伐灭有洛等,已经凿空了夏都西部,自西进攻操作上不成问题。正是“知可与战不可与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出其所不驱,驱其所不意”,“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商汤做了一个战略大迂回。

(4)反舆论

商汤从西进攻,除了战略方面的考虑,还有一方面原因。

所谓东西两日斗,“西方日胜,东方日不胜”,是夏桀为争取空间提升信心而散布的假消息、采取的心理攻势,也是舆论战的一种,发动舆论告诉大家:商汤是东边日,我是西边日,我必胜汤。

然而商汤偏从西进——我是西边日,你才是东边日!这是反舆论。

(5)大迂回战略

商汤绕到斟寻背后从西伐夏,会西到哪里?

商、夏最主要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场战争在鸣条展开,只是鸣条的地望不详,有山西省运城市夏县(安邑)、河南省新乡市封丘县等多种说法,又以该两种为主要说法。

定陶西北有豕韦国,西南有昆吾氏,定陶到斟寻是夏国控制区,且曹县一带有拦截的夏联军,商联军最有可能沿着黄河取道夏人空隙西征。如果鸣条在夏县,商联军还要跨越中条山甚至太行山等山脉。商汤部队上万人,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时期,从定陶途经太行山奔袭上千里路到夏县,显然不现实。就算按《孙子兵法》“攻其所必救”“致人而不致于人”,而安邑只是夏朝故都,夏桀也没有必救的理由,商汤也没千里迢迢奔袭战的必要。再结合夏桀失败曾逃到今定陶的董姓三朡国起来看,鸣条当在今鲁、豫交界处的封丘县。

商汤从定陶出发,没有按正常路线,也没出于夏桀设想,而是绕道西进,绕到快速斟寻之西,自西去打夏桀的都城斟寻!正所谓“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据《墨子·非攻下》“天命融隆火于夏之城间西北之隅”即上天派火神祝融降天火于夏都西北角。剥离神话的外衣,很可能这时候祝融族有人反水了,在都城内放火,制造混乱,为商军打开缺口。

根据清华简《伊诰》,伊尹似乎劝商汤用夏都内的金银财宝为诱饵引诱夏人,即跟夏人挑明,如果反夏桀归商汤,立功的都有赏赐,夏桀的财宝可以拿出来与大家共分。采取心理战正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打仗本是费钱的事,收买人心花的这点钱相比于打仗本身简直微不足道,一定要花,不要小气。同时以夏人反夏,也是“务食于敌”“取敌之利”“胜敌而益强”。

这时候夏都内有奸细外有敌军,守卫夏都的军队根本无法取胜。

《尹至》称商汤“□其有夏”,“夏£民入于£”,“曰:“一勿遗”,《容成氏》说“入自北门”,大概意思是商汤突然袭击夏国都城,留守的夏人仓促召集部队应战,商汤攻破其北门,战败后的夏人慌不择路,逃到山林或堕入水中,商汤下令对负隅顽抗者要格杀勿论。

而远在今豫鲁边界会师后等待或寻找商军的夏联军收到消息:商人正在攻打斟寻——老巢被端了!

“攻其所必救”,斟寻才是夏桀的“必救”!于是夏联军只好派轻兵返救斟寻,其余部队后续跟进,这又能起到对敌军“佚而劳之”的效果。

(6)鸣条之战

商联军显然不可能坐等夏联军,他们可能在攻破夏都震慑夏人后迅速向东长驱直下,正所谓“兵贵拙速而非巧之久,兵贵胜不贵久”。

《容成氏》载“桀乃逃之历山氏,汤又从而攻之,降自鸣条之遂”;《史记·殷本纪》称“桀走鸣条”;《史记·殷本纪》称“桀败于有娀之虚,桀饹于鸣条”,饹即“逃奔至”的意思。夏军或许希望把商军引入包围圈,于是假装撤退,一直到夏联军主力所到达的鸣条。

各种书籍都说,鸣条之战夏桀战败,是没有问题的。

商军在斟寻大开杀戒,初战告捷,是乘胜之军;夏军在曹县一带转悠,楞是没见到商军影子,士气已竭,又突然被告知商军打了夏都,一时目瞪口呆,况且军中盛传西边日胜,而商联军正是从西而来,夏联军大吃一惊——西边日杀过来了。所以从心理上、生理上、战略上,商军都占了上风,夏军可能就溃不成军。“先胜而求战”,胜是“胜已败者也”,所以商汤只要发力就必胜,夏桀形势是必败。

《吕氏春秋·慎大览·慎大》载“未接刃而桀走,逐之至大沙”虽未必是实情,但是可能有一定现实。

(7)进攻进攻进攻!

困兽犹斗,夏桀并不会束手就擒,商汤也不可能一战定鼎,这是一场拉锯战,而且与世界上所有的战争一样,异常惨烈。

《山海经》记载“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这个叫夏耕的很可能是夏桀战将,被商汤斩首。

《吕氏春秋·仲秋纪·简选》称“以戊子战於郕,遂禽推移、大犠,登自鸣条,乃入巢门,遂有夏”,

《史记·殷本纪》称鸣条之战夏师败绩后“汤遂伐三飐”。即夏桀东逃到定陶,商汤又追至定陶继续攻打夏桀。

《竹书纪年》称商联军“商自陑征夏邑。克昆吾。大雷雨,战于鸣条”,又给出了具体的记载:

夏师败绩,桀出奔三朡,商师征三朡。

战于郕。

获桀于焦门。

放之于南巢。

即夏桀连续多次战败溃逃,商汤便步步紧逼追杀终于擒获夏桀,将他流放到南巢。

《逸周书·殷祝解》就更详细了。

夏桀失败后,夏人听说商汤就在附近,便扶老携幼的出亡,连都城都空了。

夏桀派人向商汤说:“国之所以为国,是因为有家;家之所以为家,是因为有人。如今我是国无家、家无人。您有人,我请把国让你给。”

商汤回复说:“您大错特错。昔日帝禹有道,今君王却违背了道,以至政治残灭,百姓迷惑。我只是为君王申明这个道。”意思是,你莫走,快回来,我打你其实是替帝禹教训你,帮你改过是非。

有些老百姓追随上夏桀,并说:“以亳这个地方及商人的低贱,何必要把君位让给他?”

夏桀便与五百亲信南徙千里到不齐驻扎下来,估计是意图休整后再战。

然而商汤又追过来,老百姓却都奔向商汤。

夏桀便再次请求要把君位让他商汤。

商汤依然回复说:“不,我要为大王申明道义!”意思是,你要相信我呀,不要再逃了,乖乖回来,君主还是你做。

夏桀只好再与亲信徙于鲁,然而鲁的老百姓也奔向商汤。

夏桀又一次表示要让位:“您拥有了国,我则是外人,既然你说我的道偏斜了,那我会按照你所说去做的。”

商汤回复:“那些都是大王的老百姓啊,您为何要抛弃他们?”

夏桀执意出奔,商汤不能制止他,就说“要追随他就去追随吧。”

于是“桀与其属五百人去,居南巢”。

夏桀可能因为祝融族的战败才一败涂地的!夏的霸王昆吾都战败了,夏军就更不用说了。

《诗经·商颂·长发》“韦顾既伐,昆吾夏桀”,就是伐灭豕韦、顾国、昆吾又灭了夏桀。商联军可能趁顾国、豕韦内部空虚之际,先剿灭了此两国,然后继续打夏桀。

《国语·周语》称“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回禄信于聆隧”。回禄就是前期祝融吴回及其子陆终的合称。

夏朝兴盛源自于与祝融族同盟,可能是在夏与东夷的争霸中祝融支持夏,才使得夏成为盟主(有人去开会不幸迟到结果竟然被杀了?看大禹如何立威收权),即“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

而吴回和陆终出现在定陶,夏就灭亡了,是为何?

一者,可能是祝融族是夏朝羽翼,商汤歼灭豕韦、顾国、昆吾氏等祝融族之国,夏朝便独木难支而灭亡。

另一个原因,可能是祝融族有人叛变。

《国语·郑语》载“大彭、豕韦为商伯”,“己姓昆吾、苏、顾、温、董,董姓鬷夷、豢龙,则夏灭之矣”,夏末商汤灭了祝融族昆吾等国,而大彭氏却成为商朝的霸主。很可能大彭部族反水了!也或许大彭早就归顺商汤,成为商国内间。

《墨子·非攻下》所载祝融降火于夏都,可能是一些为夏桀镇守夏都的大彭国先在夏都内放火制造混乱,接纳商军,然后随着商联军追来了。正是“其亡也,回禄信于聆隧”。

大厦将倾,大势已去,必然一败涂地,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按《竹书纪年》《史记·夏本纪》等商汤擒获夏桀,将其流放到南巢,夏政残灭。《竹书纪年》称“自禹至桀十七世,有王与无王(指后羿、寒浞篡位时),用岁四百七十一年”,而《路史》也曾引《竹书纪年》但是却称“并穷(有穷氏后羿)、寒(寒浞)四百七十二年”,《帝王世纪》认为是“自禹至桀并数有穷,凡十九王,合四百三十二年”。

(8)商汤明德

商汤成功后作《汤诰》告诫诸侯,该文已佚,《史记·殷本纪》节选了一部分,保留下来一些资料:

诸位万不可不为民谋利,一定要勤政做事。否则我将施加惩罚,到那时可不要怪罪我。当年大禹、皋陶为了治理洪水,长期奔波在外,因而百姓安居乐业,也因此疆域广阔。后稷教导百姓努力推广种植庄稼。他们三位先圣有大功,所以后代才建国立业。而蚩尤犯上作乱,残暴百姓,因此没有上天降福。先王的教诲,不可不领会呀。如果你们有谁无道,我便不放他回去成为诸侯、国君,那也就不能怨恨我了。

据说商汤败夏后,担心留给大家口实,很是不安,于是仲虺便写了一篇文章发布天下,是为《仲虺之诰》,该文也已散佚,今《尚书·仲虺之诰》被认为是伪作。估计原版的主要内容依然是述说夏桀残暴,商汤举兵灭夏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秉持天意,为了天下百姓。

实际上商汤不过是为自己开脱,毕竟商汤以权谋灭夏。

所以夏商冲突,夏桀无道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大的一部分则是夏与商,以及商汤以谋略布局逐渐发展,势力盖过了夏。商汤灭夏桀,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势力转化的结果。但是不得不说商汤权谋的确厉害,是历史记载第一次改朝换代的主人公。

(9)夏人结局

然而,你以为商汤仅仅流放了夏桀,太天真了吧?留下夏桀,让他东山再起?以权谋得天下的商汤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

商汤是必夏桀于死地,按《逸周书》所载,决战时商汤不断前进申明道义,劝诫夏桀,哪里是申明道义和劝告,分明是步步紧逼、血淋淋的追伐!

夏桀战败后去南巢大体不错,多种文献都有记载,地望或说是今安徽省巢湖市。但是,很可能商汤并没有擒获夏桀,是夏桀感觉到再也不可能反败为胜,回天乏力,为了保命,带着亲信逃往南巢的。

商汤之所以放任夏桀南逃,可能是因为“穷寇勿追”。而夏桀逃南巢,商汤就会收手吗?肯定不会,要么活捉要么见尸!至少要派人偷偷尾随,随时掌握夏桀踪迹。且《容成氏》称“桀乃逃之南巢氏,汤又从而攻之。遂逃去,之苍梧之野”,在夏桀南逃后,商汤又继续追伐,夏桀仓皇中窜入苍梧之野。

《史记·殷本纪》称夏桀“遂放而死”,也就是夏桀战败后被放逐,后来就死了;《竹书纪年》也称数年后“夏桀卒于亭山”;《荀子·解蔽》也说“桀死于亭山”;《列女传》还说妺喜随夏桀同舟浮江,当然也一块死去。实际情况未必如此,很可能是商汤秘密派出亲信精锐追杀了,亲信亲眼看到夏桀死去才回来复命。只有夏桀确定死亡,商汤才能长舒一口气。

很多人认为夏桀的“桀”是谥号或商汤给他取的带有贬义色彩的外号。

然而《逸周书·谥法解》及唐张守节正义《史记》时附录的《谥法解》均无“桀”,《逸周书·谥法解》甚至也无“汤”,且“桀”的本义也并没有贬义色彩。

甲骨文“桀”作脚(指代人)踩在树枝头,会意登高,后引申为高超、杰出或才智出众的人。杰出的人为桀,杰出的马为骏马、千里马、宝马或骜,所以有“桀骜”一词。“桀”的本义消失后(可能周朝时),加人旁为“傑”,后简化为“杰”。才智出众的人估计很骄傲傲慢,所以《说文解字》说傑“傲也”。又加石旁为“磔”表示站在高处往下丢石块,石块掉在地面碎裂,引申为肢解,后成为一种裂尸分尸的酷刑称呼,所以《说文解字》称磔“辜也”,“辜”是“罪”的意思。

《史记·夏本纪》称夏桀名履癸,“是为桀”,《竹书纪年》则称“帝癸,一名桀”,《世本》称“履癸一名桀”,(履)癸是夏人祭祀夏桀时的日名,则桀就是他的私名。

由此可见,夏桀的“桀”最初可能并非贬义,甚至可能是他老爹帝皋给他取的表示美好期待的好名字。然而由于夏桀亡国,这个字美好的意思就逐渐消失了,成了残暴的代名词。所以桀骜也是贬义词,还发展为桀骜不驯、不逊、不恭等成语。后来(至少唐朝时)汤被编排为谥号,称“除残去虐曰汤”,桀也被说成是谥号(估计宋代时),称“荒淫无度曰桀,残暴不仁曰桀,贼人多杀曰桀”。

任何时候,失败的一方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清末民国有识之士呼号道“勿做亡国奴”!

灭夏时,部分夏人战死,被俘虏的人下场肯定凄惨。古时往往利用俘虏做人牲,甲骨文显示商王祭祀时动辄杀害几十几百人,少的也有数人。忠心于夏桀而被俘虏的夏人,凶多吉少,或被放火堆上烧死了,或被活埋,或被杀死推入祭祀坑。

夏亡后,一部分夏人及夏都的奴隶们可能臣服了商汤,成为商国的人。商汤想把斟寻的夏朝宗庙迁出,估计有人反对,或者当时夏人力量还大,又或许有辛氏也不同意,也许商汤策反夏人时曾有过保证,总之没有迁成,为笼络夏人,还帮他们加盖修葺一番(《史记·殷本纪》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仍允许部分夏人在斟寻继续生活。

但是商人不会对夏人太放心,或许西迁到夏都旁边立国,以监视镇压他们,延续旧名仍称亳,因在西故而后来被称为西亳。

此外为了防止他们抱团,还会采取分裂分化手段。

《世本》“汤封夏后于杞,周又封之”;《史记·留侯世家》称“昔汤伐桀,封其后于杞”,《大戴礼记·少间》“成汤……乃迁姒姓于杞”,即将夏桀的一些直系改封到杞国。实际上这些夏人是影响商汤稳定的敌对力量,所谓封之于杞国,实质是将他们迁徙,驱逐出大本营、根据地,进行集中监管,商初的杞国一定是一个巨大的开放式监狱。甲骨文显示商朝有杞国,有时被商王讨伐,有时服务于商王室,不知是否是夏人后裔。

不服的则四散开去,估计遍及各地。

或许一些人逃到巴蜀,一些人还与周人有结盟。

按古籍,越国人是夏朝时少康分封庶子无余所建立的邦国,徐中舒认为是夏朝灭亡后夏人“一部分南迁于江南为越”,也即与文献所载恰恰相反,并不是少康分封其子而建越国,而是夏亡后夏人居越,编造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徐中舒还说夏人“一部分北迁为匈奴”。这也见于古籍,《史记·匈奴列传》载夏桀儿子淳维跑到了西北荒服地区成为匈奴,唐张守节索隐《史记》引《括地谱》称“其子獯粥妻桀之众妾,避居北野,随畜移徙,中国谓之匈奴”,即夏桀儿子獯粥带着夏桀的妃妾们逃亡逐渐发展为匈奴。

夏人北逃而化为匈奴的观点,一者可能是受大一统思想影响造成,战国、秦、汉之时,匈奴崛起于北方,与中原之国进行了数百年的拉锯战。那时的人便认为匈奴虽是夷狄,但也是华夏后裔。

二者,也或许是由匈奴继承后母的风俗而推断来的。

报烝婚

继承后母的婚制即收继婚、转房婚、利未婚等,中国也称报烝婚,“蒸”大概是儿子娶亡父除生母之外的妻妾,“报”大概是弟弟或侄子娶哥哥或叔父的妻妾。

文献中多有中国古代烝报婚的影子。

有关过浇与女歧在一起的故事,就是弟纳其嫂(夏朝动乱后的少康复国及中兴)。

春秋时,卫国庄公去世,嫡子卫桓公即位,卫桓公弟弟卫宣公曾娶父亲的姬妾也即自己的母辈或曰庶母、后母夷姜,这就是《左传·桓公十六年》所谓“卫宣公蒸于夷姜”。夷姜为卫宣公生公子伋、公子黔牟、公子顽。后来卫国内乱,卫宣公得以继位,公子伋为太子。

卫宣公为太子伋聘娶齐僖公之女,然而由于齐女太美,卫宣公截胡自己娶了,齐女便是宣姜,生子公子寿、公子朔。后来卫宣公和公子寿一起谋害太子伋而改立公子寿为太子,由于各种原因,太子伋、公子寿都死了,于是公子朔即位为卫惠公。夷姜另两个儿子即太子伋弟弟公子黔牟、公子顽,与宣姜之子公子寿党羽及卫惠公都成一派,导致卫国内乱不止。作为老大哥,齐襄公为了平衡卫国势力,做主让卫宣公庶子公子顽即卫昭伯娶宣姜,这就是《左传·闵公二年》“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昭伯起初不肯,齐人便强迫他娶。后来,宣姜为昭伯生的儿子竟然有两个阴差阳错当了卫君,分别是卫戴公、卫文公。

《左传》还有很多“蒸”的例子,而关于“报”,《左传·宣公三年》载“文公报郑子之妃曰陈妫”,郑子是郑文公叔父,郑子之妃陈妫就是郑文公的寡婶,即郑文公娶了婶婶。

报烝婚或是原始社会遗风,具有当时的现实正面意义。一者,母系氏族本就可以与另一家族多位男性结合,而不管这些男性的关系;二者,古代部族生产力低下、人口繁衍速度较低情况下,是保持种群壮大的手段;三者,父权社会时女子是男性家族的财产,要继承给下一任;四者,丧夫之妇也有七情六欲,从人性方面来讲应该可以改嫁,只不过烝报婚是家族内部的改嫁。《圣经·申命记》还载:妇女如果夫死无子,死者的兄弟有义务娶其为妻,生下的儿子归于死者名下。汉武帝曾派和亲公主刘解忧嫁乌孙国王岑陬,岑陬死后,堂弟翁归靡继承王位也继承了解忧公主。可见,烝报婚在某些地方甚至是义务,也可见不仅是中国也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存在。

《史记·匈奴列传》“匈奴之俗,父子兄弟死,取其妻妻之”明确记载匈奴有烝报婚制,直到西汉后期“昭君出塞”嫁给呼韩邪单于,呼韩邪死后王昭君也被继任的复株累单于继承。或许正是匈奴的收继婚,所以才有人说夏桀儿子收继夏桀妃妾而为匈奴。

不过,上古之事谁也说不清。古时部落迁徙很频繁,部分夏人到北方后当地部落山戎、猃狁、荤粥(又称薰育、獯鬻)等不断融合,形成新的民族是有可能的。夏朝创始人大禹本就出自西羌,部分支族扩散到北部也不足为奇。黄帝为姬姓,而据徐旭生《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周朝时姬姓部落多在西北,或为黄帝后裔。而如此看来,匈奴本是华夏人甚至是夏人逃到北方演变而成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当然,不论是戎狄还是匈奴,最终又统一于华夏,这正是中华文明和文化的伟大之处。

——夏被灭国,夏国遗民就这样分崩离散,亡国奴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然而,那些贵族氏族或许还能继续享受富贵,只不过少了点政治权利而已,多了一些监督,而最受苦的还是普通人。所以,当一个民族和国家遭受危机时,最卖命的就是普通人,因为他们别无依附,而贵族却能“投诚”,或者出国,等等,就算流亡也是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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