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相》,出自《荀子》。“成”是演奏的意思,“相”是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成相”就是一边击打乐器,一边演唱的一种文学形式。
本篇中,荀子借助“成相”这种文学形式,来阐述“隆礼重法”、“尚贤使能”、“贵贱有等”、“务本节用”等为政思想。文章由三字句、四字句和七字句组成,每节押韵,读来朗朗上口。清代学者卢文弨认为是后世弹词之祖。
本文选取《成相》经典名言10句,附上译文和点评,以飨读者。
请成相,世之殃,愚暗愚暗堕贤良。人主无贤,如瞽无相何伥伥!
就让我来唱一段,
唱唱人间那灾殃,
无知愚昧又昏庸,
竟然毁弃那贤良。
君主若无贤人啊,
就像盲人无人帮,
不知正路好迷茫!
“堕”即堕废,毁坏之意。此为唱曲的开头。
请布基,慎圣人,愚而自专事不治。主忌苟胜,群臣莫谏必逢灾。
先说一下那根基,
请您仔细听一听,
霸道愚蠢又独断,
事情一定很混乱。
君主好胜又猜忌,
群臣闭口必遭难。
“圣”疑为版本错误,应为“听”。君主若好胜猜忌,那么群臣就会缄口不言,势必会给君主带来危险。
论臣过,反其施,尊主安国尚贤义。拒谏饰非,愚而上同国必祸。
如果要评论臣下的过失,
就要反观他是如何做的,
是否尊敬君主崇尚贤能。
是否拒绝纳谏文饰其过,
若愚笨粗鲁而又善迎合,
那么,国家必定遭大祸。
“义”通“仪”,代指贤人。臣下的过失,就是欺上瞒下,不崇尚贤能。
曷谓罢?国多私,比周还主党与施。远贤近谗,忠臣蔽塞主势移。
什么叫没有德行?
国人大多图私礼,
拉帮结伙欺君主,
周围到处有党羽。
疏远贤人用谗人,
忠臣阻塞无出路,
君主权势遭人夺。
“罢”即品行不端、无德行的意思。君主失德、大权旁落,是因为亲小人,远君子。
曷谓贤?明君臣,上能尊主爱下民。主诚听之,天下为一海内宾。
什么叫做有贤能?
君臣道义很分明,
上尊君,下爱民。
君主听,天下一,
四海之内都服从。
君主贤能,所以能广开言路,虚心纳谏。进而使天下为一,四海宾服。
主之孽,谗人达,贤能遁逃国乃蹙。愚以重愚,暗以重暗成为桀。
什么是君主的祸灾,
就是邪佞小人显达,
贤能的人逃跑躲避。
而国家会因此倾覆。
愚蠢之人更加愚蠢,
昏庸之人更加昏庸,
其必定像夏桀一样。
“桀”即夏桀王,夏朝的末代君主,暴虐成性,败于商汤王。
世之灾,妒贤能,飞廉知政任恶来。卑其志意,大其园囿高其台。
什么是人世间的灾殃,
那就是嫉妒贤良的人。
飞廉掌权任凭恶来混乱朝政。
这就使得纣王意志逐渐堕落,
扩大园林、高筑楼台以纵乐。
“飞廉”是商纣王的谀臣。“恶来”是飞廉的儿子,也是纣王的大臣。
武王怒,师牧野,纣卒易乡启乃下。武王善之,封之于宋立其祖。
武王后来发了怒,
在牧野与纣对峙,
纣兵倒戈启归附。
武王善待微子启,
将他封在宋国住,
还立祖庙供他祭。
“牧野”是古地名,位于今河南淇县。“启”即微子启,商王帝乙的长子,商纣王的庶兄。
世之祸,恶贤士,子胥见杀百里徙。穆公任之,强配五伯六卿施。
这人世间的灾祸,
就是憎恶那贤良。
子胥死后被沉江,
百里奚流落异邦。
秦穆公用百里奚,
能与五霸相抗衡,
六卿配置国家强。
“子胥”即伍子胥,因力主讨伐越国,激怒吴王夫差。夫差赐他自尽,还将其沉尸钱塘江。
世之愚,恶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展禽三绌,春申道缀基毕输。
这人世间的蠢事,
就是憎恨那大儒,
处处碰壁不得志,
就连孔子也遭拘。
展禽三次被废黜,
春申遇害事业止,
基业全部被废掉。
“展禽”是春秋时期的鲁国大夫,有贤名,遭受三次罢黜。“春申”即春申君,战国四君子之一,官至楚国令尹。任内力主抗秦,一度使楚国新兴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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