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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荐梅拉尚根脉爬起来的月亮与燃烧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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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辛秉文.4.24

对于我及年长于我的人来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到今天的城乡巨变速度与中国力量之井喷,以及对故乡、故土、故人、故居的印痕、沉淀、认知、辩驳、刻绘都是具有特别意义的历程和念想。梅拉尚的诗集《半个月亮爬起来》就是一种通透个体生命和客体存在的回荡、体验、料想和飞翔。

文化是植于乡土本体的根脉,有什么样的民族性格就有什么样的文化。我们拥有乡恋乡愁情结,是因为就像梅拉尚一样的诗人将根脉不断地重拾、提炼、揉碎、吸收在血液中,又在人生历程中绽放出具有个人思维的火花,不断点亮、吸引、温暖着他、我及身边一些人的顿足回首顾望。

梅拉尚在《远逝的故里》中写道:“而如今/那山凹深处埋葬着/恋了一世又一世庄子的祖茔/疯长的庄稼镰刀下捆扎成一堆堆稞麦/守望沃腴厚实的故里/祭祀祖辈”,这就是梅拉尚的乡土情结,也是我们这些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根脉。先辈们去世了,那些墓椁存留空间,是世代后嗣深埋的脉和络,也是我们珍藏乡土情结而牵挂的地方。庄稼、镰刀与稞麦是养育我们生命本体的保证,是祖辈耕耘嗣养的坚守,也是融入血液和骨底的根。面对已扎根在西宁的梅拉尚和我们来说,不求公式,何须法令,“守望沃腴厚实的故里/祭祀祖辈”是不可逆转的惯制。《远逝的故里》在梅拉尚内心深处更深处或珍藏或浅溢,或潜滋或喷发,或停靠或回响。故里是在世俗纷争的人生颠沛流离和辗转反侧中总想皈依的圣地,是接纳而不拒外的乡土情愫。

梅拉尚诗歌《妈妈》中所写:“妈妈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细细密密缝深情”“妈妈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坎坎坷坷操家园”。“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母亲的仁慈就是家乡永远皎洁的月亮,古老的故事从襁褓、学语、识数、成长到如今还能慢慢讲起。母亲在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中,一直用细细密密的针线缝补守护着家庭的温暖,“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是所有母亲终身必修的操持。母亲用年复一年的辛勤劳作和世事坎坷纷扰中,周而复始的维护着家庭健康有序的发展,母亲用燃尽生命的青春之光,铸造着儿女们飞翔的翅膀,而我们是母亲用生命写下的历史。

在我们的心中和生活中,有妈就有家,这就是伟大母爱映放出的其中一条具有高能量、广效益、强力度的伽玛射线。梅拉尚的诗《妈妈》中仅用34个字,将诗人对母亲深切的怀念和感恩透析到我们大家的脑际中,让母爱犹如重温经典般落入世人抑或尘封的往事追溯中。

在梅拉尚的眼中,母亲的爱在地上,这个地就是家,就是那片养家糊口的土地,就是围着母亲转锅台的儿女;在梅拉尚的心中,母亲的爱在天上,这个爱就是家里温暖的太阳,就是让梦飞翔的翅膀,更是童年快乐无邪的歌谣。点燃诗人对母亲追思的,不仅是母亲不断摇着的经筒,更是母亲一心为儿女们祈祷吉祥的爱。

梅拉尚在《半个月亮爬起来》中写道:“几朵软绵绵的白云/靠近天边那座熟悉的山坡/月光如水/还是跟年时那么静静地倾斜着/洒在空旷的天地”“庄子的蓝月亮上/粘贴着一些谷类和庄稼人皴裂的手脚印”“膨胀的心事款款地释然着/好比那半个月亮爬起来/游走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或滑落在金灿灿的萎枝谢叶间/没留下一点痕迹悄悄地走了/又如悄悄地来”。诗中将农村、农家、农事与月亮和个人情感紧密相连,在“半个月亮爬起来”的时候,我们屏住呼吸聆听寂静中无风的农村,寻找曾经的蛙声,将大麦场上的农具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被子、白毡、石槽边的牲畜、麦秸、牛犄角、炊烟与软绵绵的白云、山坡、山路、农村的巷道无缝对接起来,慢慢地轻轻地将月亮塞进生他养他的山村故乡夜空,这种美简直就是一幅图画,这种美是无懈可击的真诚,也只有心存眷顾的根脉思想才能追寻那皎洁的“爬起来”的“半个月亮”,就是那故乡的明月。故乡的“半个月亮爬起来”里面不单纯是字面上的月亮,是一种构想故乡的往昔和往事情境画面的再现,作者将“半个月亮爬起来”与曾经年少的成长经历提炼成唯有故乡的月亮才是最明亮的月亮,寄情于“半个月亮”,怀想曾经的往事,日夜思念远在百公里外的家乡。在诗句中锻造着农事技艺、往昔岁月和故土根脉情怀,文词不骄不躁,不花不浮,在“半个月亮爬起来”中似乎听到了也触摸到了故乡心跳的声音。这首诗,在我看来就是一首游走在故乡与眷顾流逝岁月中内心炽烈的轻吟深唱,是心桥,是梦幻,是复拾臻爱的根脉。

凡事都有同一性,也有多样性,其发展规律莫过于人对世界的态度和做法。梅拉尚的人生阅历和对生活的态度,如《宋史·岳飞篇》载:“正己然后可以正物,自治然后可以治人”,决定了“半个月亮爬起来”承载着对故乡牵拽心思与自由飞翔的牵绊,又有李白《静夜思》中“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怅惘,在爱恋交织中点亮其内心的态度与自身肢体方向,亦如诗人班果《一匹幡》中所写:“不必坠入苦难的海洋/不必冒充信仰的使者/天空自有无限的引力/一切只待冉冉地升起。”

在故乡明月下能够沉思的梅拉尚,无疑是一位重感情的藏族汉子。就个人感情而言,他是一位钟情执着至情致意的男人,这些在他的诗作中有一些流露,但不是很多。在《爱如果是海誓山盟》中写道:“爱如果是阳光和雨水/为什么/会出现死亡和淹没…爱如果是海誓山盟/为什么/会有一次分离/如果说爱是分离/为什么/总是默默地牵挂。”仅仅18行诗句,就用了排比、设问、顶针、借喻、反问、借代的修辞手法,先设问后反问,先排比又顶针,借代“阳光和雨水”借喻缠绵相恋的爱情。爱情中的“分离”,却“总是默默地牵挂”,寓意着离别时候才知道相聚的短暂,也是渴盼期待重聚的开始。这种牵挂,是对爱情诚挚的渴盼与签收,无须华章,不需逻辑,是手留余香的甜畅和凝神思恋的余韵。

这种爱情,是纯纯的笑容傻傻的话语,属于脉脉散发清香的爱,是有海誓山盟的举拳狠击,又是没有海枯石烂终极的扪心拍打,在往事随往中顺其自然的注视着云卷云舒,又是再一次考量自己是不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相对年轻的人们来说,很多时候只想着前冲的动力和燃烧的火力,或者无畏无惧的热情,或“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汉书·货殖列传》)。对于“五十知天命”的梅拉尚而讲,人生已经是一种恬静的沉淀,一种顺其自然的追念,一种洒脱与超越的践行,如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七章》曰:“不欲以静,天地将自正”。

他在《死亡和复生的边缘》中写道:“在死亡和复生的边缘,我义无返顾地选择了死亡的过程。这是一种结果,或者又是一种付出与爱。站在时间的背后,正视虚无缥缈的空间,谁在追怀我的终极和我的情操?”个体生命从诞生到死亡皆为自然常理,而五十岁以后的我们正如行走在“死亡和复生的边缘”,如诗人周存云所说:“多少个年月过去了,那些美好的事物我们坚守住了多少?我们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总是在不停地改变着自己。”梅拉尚在“时间的背后”,“正视虚无缥缈的空间”,多维度层面求索反思“谁在追怀我的终极和我的情操?”

诗人梅拉尚近影

退休后的梅拉尚成了职业诗人,曾经工作的岗位一去不复返,寓意着人在旅途中的职业生涯走向了真正的“死亡”,那么他又用诗歌“复生”自我,燃烧最明亮的腔体火焰,照亮他价值体系“复生”的终极和情操,如韩愈《释言》“聪明则视听不惑,公正则不迩谗邪”。梅拉尚的诗集《半个月亮爬起来》就是对“谁在追怀我的终极和我的情操?”的强烈答复,正如诗人周存云所说:“生命只是一个过程,而贯穿始终的,唯有这人间宝贵的真情,像穿越心灵的歌声陪伴我们走向更远。”

这种“复生”和对诗歌的痴爱,犹如诗人马海轶说:“我相信诗与我生活生命的关系,犹如一头豹子闯进公交站,诗改变了所有的平庸,赋予岁月不同寻常的意义。”这是自然生命中自身价值“复生”的过程,尽管谁都终将走向死亡,但“复生”需要根脉,也需要爬起来的月亮,更需要燃烧的腔体,喷射出无限的光芒和温暖。面对梅拉尚近些年来如此厚重的硕果,我很佩服他,很多时候都在想自己的缺失与匮乏,如著名学者马钧所说:“我心悦诚服地认定匮乏乃是我灵魂的胎盘,是我之为人的宿命,同时也将是我唯一的思想格言,在这一点上我永远是苏格拉底‘我一无所知’思想的忠实坦诚的信徒。”

对于文学道路的求索者梅拉尚来说,求索无止境,学海无天涯,他没有星际迷航,而是努力超越星辰。更为甚的是,梅拉尚有一腔博大的情怀,不仅爱学习,很谦虚,勇上进,从不嫉贤妒能。《荀子·不苟》道:“君子崇人之德,扬人之美,非谄谀也”。我欣赏梅拉尚的诗,其朴素的情感世界,文静的言词,亦如他的彬彬文质与谦和心态。

面对梅拉尚一本又一本的成果面世,如若马钧先生所说:“每一次思想语言形式的寻求,本质上都是人类对其历史规定性的深刻说明,同时也正是一次完成历史超越的绝妙飞翔!”

作者简介

辛秉文,男,年生,硕士研究生,青海省艺术研究所研究员。年成为青海省专家服务团成员,青海省群文职称评审专家组成员,年入中国文化部《全国文化专家库》,年入中宣部《全国文化专家库》。现为中国音乐家协会、中国舞蹈家协会、青海省书法家协会、青海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海东市花儿研究会名誉副主席。著有学术论文《青海汉族小调》《多元文化形态下的藏族音乐创作思考》《藏族舞蹈初探》《青海原始舞蹈微探》《皮影艺人的文化盛会》等20余篇,文艺评论有《扎西多杰:肩负民族文化前行的吉祥金刚》《万玛才旦:绽放在信仰之上的永恒莲花》《亚东:扛着太阳歌唱的康巴汉子》《陆树铭:形象与经典树立的铭心艺术》《央金兰泽:唱给爱情的妙音仙女》等30余篇,小剧本10部,歌曲《美丽的海西》《我在哈拉湖等你》《祖国,祝你生日快乐》《武汉,拥抱你》《因为有你》《有你有爱》等1,另有诗歌、散文、书法等作品余篇,著作有《青海舞蹈史研究》《扶贫、脱贫与思考》《青海汉族民间音乐》《青海湖祭海》《河湟绝艺》(合著)、《青海艺术史》(合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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