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白癜风治疗最好医院 http://wap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人之为人的本质是什么?是道德,还是理性。人要到哪里去?去自然,还是城邦。
对人的本质、人的目的理解不同,答案当然也就不同,因为对人的理解是回答的潜在基础。对于古代中国思想家来说,天地万物一体,对人的理解具有宇宙论背景,人与天、与道、与自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如果说人与自然界其他存在有什么区别的话,按荀子的话来说,“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人的特殊性在于人有义,即人有道德礼制。通常来说,人们认为儒家是泛道德论的,一切事物无论家庭还是*治,都用人伦道德那套术语来解释,以为成人成圣就是终点,以为修养自己是为了治理别人。这种圣人治国的模式今天看来可能不符合科学的标准,也不满足民主的要求,也不具有马基雅维利所说的君主的道德,这种*治诉求就是值得批评的吗?在今天,人们也同样重视治理者的道德修养,尽管在现代官僚科层制的影响下,人的道德修养似乎越来越不重要,能力与手段被格外地突显出来。可是在现代治理技术下的人们,就一定比古代的中国人更加具有尊严、更加自主吗?他们在多大程度上被异化、被奴役呢。(当然这可能是危言耸听的,我不否定古今之变是进步的,并且在西方已经实现,而在中国,是否可能实现,或者是否存在另一种模式的古今之变)
人们往往忽视了中国传统伦理思想的宇宙论背景,正是由于这种宇宙论的背景,人所能达到的终极境界就不仅仅是现实的功利境界或道德境界,而是要通达天地境界,自己与万物众生联系起来,对于世界有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消灭人我之分,抱有善意同情,力图兼济天下。
这种观点在西方人看来或许是很难理解的,因为人我之分怎么可能被消除呢,这不是相当于对他者的否定吗,他者的自主和尊严受到了莫大的侵犯。人我固然且必须有别,这是保证个人权利和自由的基础,不需要别人来恩惠,如卢梭所言,自己的房子风能进雨能进而国王不能进。按照康德的说法,人之为人的尊严在于人具有理性,人是理性的存在者,尽管是有限的。启蒙就是要摆脱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愚昧状态,敢于运用自己的理性,从传统的庇护下走出来,去自决地面对世界,而那些甘于迷信愚昧、甘于当顺民的人,是有待启蒙的人。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有趣的对比,在中国,指望的是道德上贤能的人来治理百姓,所谓选贤任能,普通人的参与感或理解并不重要,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治理进路;而在西方,依靠的是每个公民的理性和自觉,主动参与*治事务,选举、投票,所谓民主*治,这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治进路。所以黄裕生说现代性的实质是古今之变,西方已经完成,而中国如何完成自己文化传统的古今之变?
理解了这一点,我们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些自由主义者会对非自由主义者感到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因为中国的文化是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和自然性的,或者说具有一种文化惰性,想要彻底改变它是很难的。对于信奉中国伦理、信奉传统文化的人来说,他们很可以形成一个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思想温室,很可以对自己的自然而超越感到满意,很可以对工具理性主义和科技利刃表示不屑。他们就像装了面团的气球,可以任由外面的人捏,但自身不会受到损害,反而加强了内部团结和自我确信。而且对于一个在近现代经历过伤害和灾难的古老民族来说,文化的防御性就更强了。这还仅仅是对有些积淀的文化人来说,对于没有什么文化、按照常识和经验来生活的人,理性、自由、民主似乎就更遥远了。所以应该对谁启蒙呢?对管理人员、治理者,还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呢?总不能一个个地启蒙吧,究竟怎样才能在更大范围内实现古今之变,而不是自由主义者的小范围聚会呢?
以上是对第一段的回应,间接的回应。
第二点是常识问题,“对中国传统经典不屑一顾的人,他们不屑于常识,却在言行中总是一再地犯违背常识的错误。”这里的常识指的是什么呢?池田大作曾说日本是没有哲学的,哲学是古代希腊人一种不自然的思考方式,日本人认识世界的方式和思考方式才是自然的,纵观世界,也只有希腊人才会有这种不自然的思维,才会有哲学,日本没有哲学,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遗憾或鄙视。中国是不是也是如此呢?自然即常识,常识即自然,不自然、违背常识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有些自然的道理,必如“宽则得众”“曲得所谓焉,然而不折伤”“君子言行有法”……这些道理固然是道理,也有必要辨析、研究,它在智识上是没有门槛的,每个人都能理解,难的是践行。
可是我们不能满足于这些古人的智慧,在日新月异的今天不能吃这些老本,当然个人以传统经典滋养自身没有问题,但是更广泛地看来,对于开放交流而言,对于竞争合作而言,仅仅满足于修身似乎是不够的,我们还应进一步了解外面的世界,拓展认识的边界,开放包容的心界。有些新思想、新思潮必然会对中国传统思想造成批判,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西文化碰撞已经明显地昭告了这一事实。但是新思想、新思潮内部当然也是相互批判的,并不是没有漏洞的,也正是由于相互批判,西方思想界的学术生产力才如此之高,思想碰撞、交融、订正、修改、更新……显示出蓬勃的生命力和创造力,而中国传统伦理呢?它们面临困境的原因是什么,是自身不再适用了吗?它怎么焕发新活力呢,它能走出安顿心灵的道路吗?它能向外传播吗?
最后你谈到“读经典的入门,在于择乎一二句可行者,先力行之,然后渐次推广,久则得之”这个学习之术。这是一种知行合一的修炼方法吗,哈哈。害,得多自制、多淡定、多自足才能做到呀,太慢了,哪有读几本西书侃侃而谈、得到崇拜容易(o(* ̄) ̄*)o)。中国伦理的特点就是道理易、践行难,真正的君子也是钝于言、敏于行,所谓刚毅木讷。相反,一些自由主义者们在公共事务的讨论上滔滔不绝、巧言令色,而在个人行动规范上则略有不足。
感觉我们的讨论还是围绕着古今之争、中西之争。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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