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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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气养身看孟荀怎么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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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气”?是物质的存在的形态(气体、液体);是表达人的生死的(有气/没气);是精神状态(气象、气质、气色,以及气宇宣扬、气壮山河);心情(喜气、怒气及心平静气、垂头丧气);也可以中医的(阴气阳气);可以表现为艺术(气韵生动、元气淋漓);还可以是宗教家用其言修炼的(气沉丹田);哲学家用讲本体(太虚即气)、论人性(气质之性)。因此,要寻求关于气的周延定义或从西方语言找到与其接近的词,几乎是不可能的。

“血气”

“气”的观念在春秋时期已经形成。李存山指出,早在春秋时期,中国哲学和医学就已经把“血气”作为生命有机体的基础和本质,“血气”概念是从血液和呼吸之气升华发展而来的。“凡有血气,皆有争心”(《左传·昭公十年》),血气为本的生命原初状态,充满着因生存困境而导致的欲望与争斗。“血气”并非是人所特有的一种气,它更倾向于表达一种生命的自然原初状态。在儒家看来,水火、草木等虽然也有“气”,但它们没有“创生”的能力。受到儒家正名思维的影响,人与动物的“名”不同,人的生命也与动物的生命存在着绝对差异性。这个差异化在原始儒家那里就是指人的道德性,即仁义、礼分等。

孔子曾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论语·季氏》)血气者,是一个人生命产生、变化发展的重要生理标志,也是理解生命的时间维度。血气在人,便有了“属人”的意味。这种意味使人不仅不能再以血气来自诩生命的生成与存有,而且要有主动拒斥血气自然属性的能力。孔子对于血气的最初论述,构成之后孟荀二人对于血气观念的继承和发展。

孟子认为“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故曰:‘持其志,无暴其气。’”(《孟子·公孙丑上》)首先,人是有意志的生命,而这种意志是人的血气之“帅”;其次,人是有身体的自然存在,血气充布于这自然存在之中。人的生命,其意志是主导,其次才是人的自然存在,二者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意志不可被摧残,血气亦不可被暴露伤害。正如孔子所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孝经·开宗明义》)孟子对身体的理解,要比孔子的“保全”多出许多主观的“意志力”。所以,血气的问题,在孔子那里是要持“戒”的,但在孟子这里则是要涵“养”的。

孟子说“无暴其气”,指气不可紊乱无序。换言之,在孟子看来,气的运动绝非一种自然化的流动,而是与人的意志力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公孙丑问孟子:“既曰‘志至焉,气次焉’,又曰‘持其志无暴其气’者,何也?”孟子曰:“志一则动气,气一则动志也。今夫蹶者趋者,是气也而反动其心。”(《孟子·公孙丑上》)焦循《孟子正义》解孟子言“一者”,认为其是指一种志气闭的状态。“志气闭则气不行,气闭塞则志不通,蹶者相动。今夫行而蹶者,气闭不能自持,故志气颠倒。颠倒之间,无不动心而恐矣,则志气之相动也。”赵歧解为“闭塞释志一气一,其转语为抑郁”。“一”表示一种寂然不动的状态,因为此处是孟子在讨论“不动心”的问题。乍看起来“寂然不动”就是一种“不动心”的状态,但这种不动只是一种“闭塞”的状态,会转向抑郁的情态。

气与志在孟子看来,其应然状态应是“动”的状态,这才是人的生命状态。孟子在这里解释不动心,不是用志与气的停滞来解释,而是用以“志”统“气”来解决“心”的问题。所以,持志就是表现出强烈的意志力,意志力的坚定与恒久,可以解决血气因无根而产生的混乱。如果说孟子的血气是由志,即意志力所控制、统摄。那么,对于荀子而言,血气的意义开始有了较为独立的一面。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而牛马为用,何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人何以能群?曰:分。分何以能行?曰:义。故义以分则和,和则一,一则多力,多力则强,强则胜物,故宫室可得而居也。(《荀子·王制》)

“气”几乎是一切自然物质存在的根基,但“气”尚不足以被称为“生命”。气在物者,只是“气”而已,但之于动物和人,则变成“血气”。《礼记·三年问》曰:“凡生天地之间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生”“知”二字加上“气”,才可构成“血气”之全部。“生”是生命孕育的现象。水、火虽有气却无生,它们只是自然之现象,而非自然之“孕育”。单纯认为“气”是一种自然哲学之观念,是对于“气”观念的窄化。由气到血气,是先秦中国哲学对于无为的“自然”与“有为”的人类社会的一种初步的分判。

在荀子看来,“血气”是动物与人所共有的自然属性之基础,人需要正视其自身的自然一面,而不能仅凭道德文章的说教就认为自己有“超越”的一面。如果说孟子更坚信人的意志力,那么荀子则是对人的自然一面给予充分尊重。荀子在讨论另一充满争议的观念“性恶”时,曾指出“本始材朴”。“材朴”是荀子对人自然本质的基本认识,就是血气的一般状态。“本始”作为逻辑起点,必然指向变化与发展,即所谓“伪”。人不会停留在血气的材朴状态而不加以进化。所以,人在气、生、知外,还有“义”。义,礼义也。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是礼之所起也。(《荀子·礼论》)比起孟子坚信人的意志力,稷下学风与战国后期的社会变化,令荀子更加意识到人之血气的“原始冲动”。因而,在进行政治制度设计和道德教化时,不能忽略血气的实际影响。

血气乃人之本然状态,其中含有生存的本能和饮食男女的欲望,荀子认为要使这些“血气之欲”得到最好的安排,就是要遵从“礼”。所以,人与其他动物相比,其分不在于“血气”,而在于人在血气之外还有礼义。可以说,以血气为基础,荀子为血气之躯的人,找到一条“人为”的可能路径。

孟子的“知言养气”与荀子的“以礼治气”

虽然孟荀都认同“血气”作为人生命之基的意义,但对于“气”的态度有所不同。孟子对人性的内在力量更富有自信,认为“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孟子·离娄下》)。人和禽兽的差异,实际就是其道德之心,即内在的心性。这种分别在庶民和君子身上表现得很明显。庶民由于其生存环境的困难,往往因为境遇困难,便放弃了其为人之道德、意志力;但君子可以逆境而生,始终保持内在的心性德性。

可以说,孟子对于人的德性要求实际上是一种“强命题”,他虽然认同血气是人的自然基础,但这并不是“人之为人”的根据。人之为人不在于血气,人内在的心性德性才是人存在的意义。所以,孟子特别强调内在精神的挺立,因而其学说即使是在当时,也被认为“迂远而阔于事情”(《史记·孟子荀卿列传》)。但另一方面,正是因为孟子对人性有着极为坚定的信心,因此其心性学说的展开,才可能通过“知言养气”而达成对“血气”的超越,实现人的自身价值。《孟子·公孙丑上》曰:“‘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所谓“言”者,《说文解字》曰“从口、声”。李学勤主编的《字源》认为,“言”的构字方法是“舌”上加一区别符合“一”而成的指式字。“舌”与“言”关系密切,就像“刀”与“刃”关系密切。言语一旦表达出来,便指向一事,故孔子讲“巧言令色鲜矣仁”(《论语·学而》),又言“非礼勿言”(《论语·颜回》)。

“言”不仅是某种言说的方式,其真正所指涉的是“言”的内容、“言”的方式及“言”者的德性修养。故如孟子所言:“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生于其心,害于其政;发于其政,害于其事。圣人复起,必从吾言矣。”(《孟子·公孙丑上》)孟子将辞的属性与内在的德性联系在一起,焦循《正义》注此章,认为“孟子云,我闻人言,能知其情趣所趋”。李景林认为,“知言”实质上就是“知义”。“知言养气”章所谓“知言”,是针对着告子把人的肉体实存(“气”)、情感生活与道义相互外在的观念而发的。“言”看起来与“血气”一样,都只是外在的表现,但孟子的思想一定是向内深入,因此,知言就是知言之内在。既然知言是一种由表及里的路径,那么“养气”的途径是否也是如此呢?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无若宋人然:宋人有闵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孟子·公孙丑上》)

虽然孟子在这里没有明确地解释“浩然之气”,但他通过“养气”来说明浩然之气的面貌。“揠苗助长”这个例子便是“养气”路径的反证。首先,“苗”是有其自然本性的,自然本性就是一物之所为一物的根据,充塞天地之间,“直养”便可,即是“配义与道”的“集义所生”。“苗”之本性需用心涵养,直养的方式并不是粗粝放任,而是“集义”所生,要以重苗敬畏之心与仁义之心去养,因而养苗之辛劳,与养气之敬、慎相当。心思要正、志向要明。所以,不肯去养苗,苗便不生长;若以他力去揠苗,则是破坏了直养,使苗枯萎。“养浩然之气”,就是要用敬慎之心去养血气,使其超越自身之局限,反身而诚,成就人的真正价值。孟子绝非不承认自然性,只是更强调对自然之气的超越。正如杨泽波所指出的,“孟子不以自然之天讨论问题,只以德性之天作为道德的终极源头”,血气并非孟子所反对的。

恰恰相反,孟子正是认识到血气的自然性质,才强调要以“知言养气”来超越血气,为人的道德践形提供依据。所以,孟子的“养气”思想,表现出非常明确的由表及里、由外向内的思考路径,同时也为儒家的身体观念赋予了强烈的道德色彩和内化倾向。至此,教化意义,在孟子看来就是要达到“形色天性也,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孟子·尽心上》)的境界。血气所构成的身体面貌,只有通过意志力的内化工夫,才可以达成“践形”的身体。圣人之所能践形,是因为圣人通过教化而有了内在的工夫涵养,其身体也就从形色之中得以超越。可见,孟子的“知言养气”,是由身体向内转,继而由内向外超越的身教观念。

荀子与孟子有着明显不同。如前所论,就血气而言,荀子更重视的是血气的自然属性。这一点从荀子对天的理解中也可以发现。“荀子所理解的天完全是自然性的”,同样对血气的理解,也是纯乎于自然的。“散名之加于万物者,则从诸夏之成俗曲期……散名之在人者,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荀子·正名》)荀子面对人与物相区别的特殊性价值时,并没有去找一个精神性的维度,而是尊重自然性上的差异性,即其“类”和“分”。这种分类的思想,特别强调“分”的依据和标准。正是因为要去求清楚分的标准,荀子对人提出“知”的要求。牟宗三认为,“荀子于心则只认识其思辨之用,故其心是‘认识的心’”。荀子不是向内去寻找一个“血气”的超越路径,而是向外去找一个“血气”的恰当位置。这也是他“治气养心”出发的思想前提。

《荀子·修身》曰:“扁善之度。以治气养生则后彭祖;以修身自名则配尧、禹。”杨倞引《韩诗外传》有:“君子有辨善之度。”言君子有辨别善之法,即谓礼也。但是,郝懿行认为“扁”当为“辩”;王念孙认为扁,读为徧,扁善即是一种普遍的善,“扁善者,无所往而不善也。君子依于则无望而不善”等解释。如果将扁理解为“辨”或“辩”,那么扁善之度当解释为“对于善的一种判断的法度”;如果将扁善理解为普遍之善,则指向一种后果论,即这种普遍的善可能存在的限度。所谓“后彭祖”,部分注家认为当解释为“超越彭祖”,治气养生和修身自名应是修身的一体两面,其外在之呈现,就是以礼义的原则来治气养生;其内在之呈现,就是修身之自觉。二者互为表里,其理想便是:一则实现身体的最好状态———长寿;一则实现生命的最高境界———圣人。

至于通过礼义来治气养心之术,荀子也给出详细的方法:治气养心之术:血气刚强,则柔之以调和;知虑渐深,则一之以易良;勇胆猛戾,则辅之以道顺;齐给便利,则节之以动止;狭隘褊小,则廓之以广大;卑湿、重迟、贪利,则抗之以高志;庸众驽散,则劫之以师友;怠慢僄弃,则照之以祸灾;愚款端悫,则合之以礼乐,通之以思索。凡治气养心之术,莫径由礼,莫要得师,莫神一好。夫是之谓治气养心之术也。(《荀子·修身》)刚强与柔和、多虑与统一、勇猛与和顺、迅疾与知止、狭隘与广大、贪利与高志等,荀子在这里所陈列的治气养心的方法,皆是以礼节制的方法。

王天海认为,荀子在讲“治气养心”时,第一层意思“侧重于生活、仪表、行止的节制,总论礼于人、事、国的重要性”;第二层意思“重在人的心性、品行、才智的修养,故云‘由礼’‘得师’‘一好’是其术业”。由此可见,荀子的“治气”方法就是用礼义来引导、教化血气,即以“伪”的方式,使人能够以礼义的方式生活,使身体、生命脱离生存的困境,真正进入向上的生命力中来。

儒家身教观

从养气到治气,一养一治,先秦

儒家的身教观由此逐渐成型。从血气出发来看,“气”是属于自然幻化之物,其出现就是生命的孕育,“气”的生成流转就是生命的生生与变化。孔子所言血气多是“顺”“戒”,但到孟子这里,“气”是需要“养”的,人为的因素出现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做是儒家人文精神的一种新的觉醒。血气需要由志来统摄,由心来引导,君子要善养“浩然之气”。人的血气之所以与动物的血气不一样,是因为人懂得以德养气。“气”不仅要顺,更要“养”。如果说“顺”气反映的是一种朴素的儒家身体观,即对身体要重养,重其生命的历程与阶段,在什么历程注意什么时期的生命特征;那么,到了孟子的养气,这种对于身体限制的突破开始出现了。对身体内在性的强调,证明儒家对于身体的认识已经由外向内升华,生命愈发生动起来。

或者说,在孔子时期,物我之分尚未成为一个构建礼乐社会的困境,但到了孟子时代,面对“义利”纷争,物我之间的差异性不断加深,儒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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