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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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四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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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注:方勇李波

出版:中华书局

正名

后王之成名:刑名从商,爵名从周,文名从《礼》。散名之加于万物者,则从诸夏之成俗曲期,远方异俗之乡则因之而为通。散名之再人者: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性之和所生,精合感应,不事而自然谓之性。性之好、恶、喜、怒、哀、乐谓之情。情然而心为之择谓之虑。心虑而能为之动谓之伪。虑积焉、能习焉而后成谓之伪。正利而为谓之事。正义而为谓之行。所以知之在人者谓之知。知有所合谓之智。智所以能之在人者谓之能。能有所合谓之能。性伤谓之病。节遇谓之命。是散名之在人者也,是后王之成名也。

译文:后王确定名称:刑法的名称依据商朝,爵位的名称依据周朝,礼仪制度的名称依据《仪礼》。赋予万物的各种名称,则是依照中原各国的约定俗成,远方习俗不同的地方则凭借这些名称进行沟通。人本身的各种名称:生下来就这样的叫做天性。天性因阴阳之气相和而产生,精神与外物接触便相互感应,不经过人为加工自然而然的就叫做本性。本性的好、恶、喜、怒、哀、乐叫做感情。感情这样而对他进行选择叫做思虑。心中思虑而官能又按此去行动叫做人为。思虑积累、官能练习而后形成的叫做人为。为了正当的利益去做叫做事业。为了正义去做叫做德行。人本身具有的认识事物的能力叫做认识能力。认识与外界事物相符合叫做智慧。人本身具有的某些能力叫做本能。本能与外界事物相符合叫做才能。天性受到了伤害叫做疾病。偶然的遭遇叫做命运。这是人本身的各种名称,是后王制定的名称。

故王者之制名,名定而实辨,道行而志通,则慎率民而一焉。故析辞擅作名以乱正名,使民疑惑,人多辨讼,则谓之大奸,其罪犹为符节、度量之罪也。故其民莫敢托为奇辞以乱正名,故其民悫,悫则易使,易使夜公。其民莫敢托为奇辞以乱正名,故壹于道法而谨于循令矣。如是,则其迹长矣。迹长功成,治之极也,是谨于守名约之功也。今圣王没,名受慢,奇辞起,名实乱,是非之形不明,则虽守法之吏,诵数之儒,亦皆乱也。若有王者起,必将有循于旧名,有作于新名。然则所为有名,与所缘以同异,与制名之枢要,不可不察也。

译文:所以王者制定名称,名称确定而实物就能分别了,制定名称的基本原则实行了而思想就能沟通了,那么就可以小心地率领民众而统一行动了。因此玩弄奇辞、擅自制造名称来扰乱正确的名称,使人民疑惑,使众人起来辩论,这就叫做最大的奸人,他的罪行就像伪造符节和度量衡一样严重。所以王者的人民没有敢假借奇辞来扰乱正确名称的,因此他的人民就诚实,诚实就容易役使,容易役使就有功效。王者的人民没有敢假借奇辞来扰乱正确名称的,所以就一心实行礼法而谨慎地遵循法令了。像这样,那么他的事业就长久了。事业长久功成名就,这是治理国家的极致,是严格地固守名称约定的功劳。现在圣王死了,名称的规定散漫了,奇怪的言辞兴起,名称和实物混乱,是与非的情形分不清,那么即使维护法制的官吏,讲述典章制度的儒生,也都混乱了。如果有王者兴起,就一定沿循旧有的名称,并创造一些新的名称。既然这样,所以要有名称,对名称有同有异的根据,和制定名称的关键,就不能不考察了。

异形离心交喻,异物名实玄纽,贵贱不明,同异不别,如是则志必有不喻之患,而事必有困废之祸。故知者为之分别,制名以指实,上以明贵贱,下以辨同异。贵贱明,同异别,如是则志无不喻之患,事无困废之祸,此所为有名也。

译文:万物形体不同,人们看法不同就要互相说明;不同的事物,如果名称和实物混杂纠缠在一起,贵贱就不能明确,同异就不能分别,像这样,思想就一定有表达不清的忧患,而事物一定有困顿废弃的祸患。所以聪明的人把它们加以分别,制定名称来指代实物,对上来表明贵贱,对下来辨别同异。贵贱明确,同异有别,像这样,那么思想就不会有表达不清的忧患,事物就没有困厄废弃的祸患,这是所以要制定名称的原因。

然则何缘而以同异?曰:缘天官。凡同类、同情者,其天官之意物也同,故比方之疑似而通,是所以共其约名以相期也。形体、色、理以目异,声音清浊、调竽奇声以耳异;甘、苦、咸、淡、辛、酸奇味以口异;香、臭、芬、郁、腥、臊、洒、酸、奇臭以鼻异;疾、养、舱、热、滑、铍、轻、重以形体异;说、故、喜、怒、哀、乐、爱、恶、欲以心异。心有征知。征知则缘耳而知声可也,缘目而知形可也,然而征知必将待天官之当簿其类然后可也。五官簿之而不知,心征之而无说,则人莫不然谓之不知,此所缘而以同异也。

译文:那么根据什么来区分名称的同异?回答是:根据天生的感官。凡是同一民族、具有相同感情的人,他们天生的感官对事物的感觉也相同,所以对事物摹仿的大体相似就能相互理解,这就是人们共同约定名称来交往的原因。形体、颜色、纹理因眼睛而不同;声音的清浊、乐曲的和谐与不和谐因耳朵而不同,甜、苦、咸、淡、辣、酸及各种奇怪的味道因嘴巴而不同,香、臭、芬芳、腐臭、腥、臊、马羶气、牛羶气及各种奇怪的味道因鼻子而不同,痛、痒、冷、热、滑、涩、轻、重因身体而不同,高兴、烦闷、喜、怒、哀、乐、爱、恶、欲因心不同。心能验证认识。心能验证认识就可以靠耳朵来了解声音,靠眼睛来了解形体,然而心验证认识一定要等到感官接触到它们的对象然后才可以。感官接触外物却不认识,心验证认识却不能说明,人们就没有不认为他无知的了,这是区分名称同异的根据了。

然后随而命之:同则同之,异则异之,单足以喻则单,单不足以喻则兼,单与兼无所相避则共,虽共,不为害矣。知异实者之异名也,故使异实者莫不异名也,不可乱也,犹使异实者莫不同名也。故万物虽众,有时而欲遍举之,故谓之物,物也者,大共名也。推而共之,共则有共,至于无共然后止。有时而欲遍举之,故谓之鸟兽。鸟兽也者,大别名也。推而别之,别则有别,至于无别然后止。名无固宜,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名有固善,径易而不拂,谓之善名。物有同状而异所者,有异状而同所者,可别也。状同而为异所者,虽可合,谓之二实。状变而实无别而为异者,谓之化。有化而无别,谓之一实。此事之所以稽实定数也,此制名之枢要也。后王之成名,不可不察也。

译文:然后随之给事物命名:相同的事物就取相同的名称,不同的事物就取不同的名称,单个字能够使人明白的就用单名,单个字不能使人明白的就用复名,单名和复名不需要互相回避的就用同一个名称,虽然用同一个名称,也没有什么损害。知道不同的事物应有不同的名称,所以使不同的事物都有不同的名称,不能搞混乱,就像相同的事物都有相同的名称一样。万物虽然众多,有时想要全部列举出来,因此叫它们物。“物”,是一个大的共同名称。以此类推来确定共同名称,共同名称中又有共同的名称,直到再也没有共同的名称为止。有时想要列举一部分事物,所以叫它们鸟兽。“鸟兽”,是一个大的个别名称。以此类推来确定个别名称,个别名称中又有个别名称,直到再也没有个别名称为止。名称没有本来就适宜的,而是以人们的共同约定来命名的。约定而成为习俗了就叫做适宜,与约定的名称不同就叫做不适宜。名称没有本来指代的固定实物,而是以人们的共同约定来命名的,约定而成为了习俗就叫做实物的名称。名称有本来就起得很好的,直接易懂而不悖事理,这就叫做好的名称。有的事物有相同的形状而有不同的实质,有的有不同的形状而有相同的实质,这是可以区别的。形状相同而实质不同,即使可以合用一个名称,也叫做两个实物。形状变了而实质没有区别却成为异物的,就叫做变化。有变化而实质没有区别,就叫做同一实物。这就是对事物考察实质确定数目的原因,这是制定名称的关键。后王确定名称,对此是不能不明察的。

“见侮不辱”,“圣人不爱己”,“杀盗非杀人也”,此惑于用名以乱名者也。验之所以为有名而观其孰行,则能禁之矣。“山渊平”,“情欲寡”,“刍豢不加甘,大钟不加乐”,此惑于实以乱名者也。验之所缘无以同异而观其孰调,则能禁之矣。“非而谒楹有牛,马非马也”,此惑于用名以乱实者也。验之名约,以其所受悖其所辞,则能禁之矣。凡邪说辟言之离正道而擅作者,无不类于三惑者矣,故明君知其分而不与辨也。

译文:“被欺侮不是耻辱”,“圣人不爱惜自己”,“杀害盗贼并不是杀人”,这是迷惑于用名称来扰乱名称的说法。验证一下所以要有名称的原因而观察一下哪一种行得通,就能禁止它们了。“高山和深渊一样平”,“人们的欲望本来就很少”,“猪牛羊等肉食并不更甘美,大钟的声音并不使人更快乐”,这是迷惑于用实物来扰乱名称的说法。验证一下名称同异的根据而观察一下哪一种与事实相符,就能禁止它们了。“互相排斥,有互相包容有牛,马不是马”,这是迷惑于用名称来扰乱实物的说法。验证一下名称的共同约定,用他们所赞成的来反驳他们所反对的,就能禁止它们了。凡是离开正路而擅自制作的邪说怪论,没有不类似这三种迷惑的。所以圣明的君主知道这些分别而不与他们辩论。

夫民易一以道而不可与共故,故明君临之以势,道之以道,申之以命,章之以论,禁之以刑。故其民之化道也如神,辨势恶用矣哉!今圣王没,天下乱,奸言起,君主无势以临之,无刑以禁之,故辨说也。实不喻然后命,命不喻然后期,期不喻然后说,说不喻然后辨。故期、命、辨、说也者,用之大文也,而王业之始也。名闻而实喻,名之用也。累而成文,名之丽也。用、丽俱得,谓之知名。名也者,所以期累实也。辞也者,兼异实之名以论一意也,。辨说也者,不异实名以喻动静之道也。期命也者,辨说之用也。辨说也者,心之象道也。心也者,道之工宰也。道也者,治之经理也。心合于道,说合于心,辞合于说,正名而期,质请而喻,辨异而不过,推类而不悖,听则合文,辨则尽故。以正道而辨奸,犹引绳以持曲直。是故邪说不能乱,百家无所窜。有兼听之明而于奋矜之容,有兼覆之厚而无伐德之色。说行则天下正,说不行则白道而冥穷,是圣人之辨说也。《诗》曰:“颙颙卬卬,如珪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此之谓也。

译文:人民容易用道来统一而不可与他们共同了解原因,所以圣明的君主用权势来统治他们,用大道来引导他们,用命令来告诫他们,用言论来开导开导他们,用刑法来禁止他们。所以他的人民受道的感化十分神速,哪里还用得着辩说呢!现在圣王死了,天下混乱,奸言四起,君子没有权势来统治他们,没有刑法来禁止他们,所以只好辩说了。实质弄不明白然后命名,命名不明白然后描绘形容,描绘形容不明白然后解说,解说不明白然后辩论。所以描绘、命名、辩论、解说,是实际运用中的最好形式,是成就王业的开始。听到名称就能了解实物,这是名称的功用。累积连缀名称而形成文章,这是名称的配合。名称的功用、配合都得当,就叫做懂得名称。名称,是用来约定表示各种实物的。文辞,是用不同实物的名称来论述一个意思的。辩说,是不改变实物的名称来说明是与非的道理的。约定命名,是用来辩说的。辩说,是心对道的认识反映。心,是道的主宰。道,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法则。心符合大道,辩说符合心,文辞符合辩说,名称正确而符合约定,根据实际而加以理解,辨别不同事物而没有过错,推论同类而不违事理,听起来要合乎礼节,辩论起来要深究原因。用正确的道理辨别奸邪,就像用绳墨来衡量曲直一样。所以邪说不能使人混乱,各派学说没有地方躲藏。有兼听各家的明智而没有傲慢自大的态度,有兼容并包的宽宏大量而没有自夸美德的神色。学说得以实行那么那么天下就安定,学说不能实行那么就倡导大道而隐退,这是圣人的辩说。《诗经》中说:“态度谦恭、志气昂扬,就像珪和璋,名声好、声誉旺。和乐平易的君子啊,是天下人的好榜样。”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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