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

首页 » 常识 » 诊断 » 杨宇鲲论先秦儒家ldquo博物r
TUhjnbcbe - 2022/4/27 21:36:00

作者简介:

杨宇鲲,(—),男,山西省晋中市人,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级硕士研究生,师从张雁勇副教授。目前主要从事先秦秦汉史研究。

摘要:自秦汉至魏晋,知识界涌现出一批以《博物志》为代表的博物类书籍,它们具有类似的叙事模式,其思维源头可上溯至先秦儒家的“博物”观念。在先秦儒家的话语中,“物”不仅包含“鸟兽草木”等具体之“物”,还涉及记忆、经验等具体之“事”。作为认知的客体与主体,“物”“我”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动关系,客体“物”的存在是主体认知的外在前提,主体“我”的道德情感则是生成“物”之善恶的关键要素。孔子对于周人“敬天保民”思想的哲理化是儒家产生这种思维方式的历史背景。基于此,“博物”遂成为儒家实现“君子人格”理想的重要支点。

关键词:先秦儒家;博物;格物致知

一、问题的提出

尽管福柯在其著作《词与物》的“前言”部分提到“本书诞生于博尔赫斯(Borges)的一个文本”,“这个文本引用了‘某部中国百科全书’”,但这并不代表福柯或博尔赫斯的写作和思想源头全然来自中国古代的某种观念。事实上,这里的“中国百科全书”在博尔赫斯的思想体系中更像是一种象征符号,是否存在《天朝仁学广览》一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福柯借此乌托邦似的符号而开展“揭示西方文化的这种最深层的参差不齐”的工作。中国古代传统的“博物”观念与近现代西方话语体系下的博物学因存在诸多本质上的不同,并不能等量齐观。科学史学家吴国盛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博物’是一个与‘博学’‘通识’相近的教育理念,而不是一种知识类别,更不存在‘博物学’这门学科。”诚是如此。“博物”作为中国古代不可忽视的重要观念,在思想史演变进程中无疑是重要一环。

中国古代的“博物”观念在许多典籍中有相当具象化的体现。晋人张华编著《博物志》,系首部直接以“博物”二字命名的博物类书籍。葛兆光曾提到“儒者‘一物不知则以为耻’的博物传统恰恰是他们超越儒家知识边界的动力”,“博物”观念与古代知识阶层(尤以儒家为代表)追求博学、崇尚多识的文化传统关联密切,这种传统自有其初承与流变。“博物”观念始盛于春秋,战国秦汉时期更是一个“博物”知识被大量生产和传播的时代,方技、房中、术数、地理、神仙等多种知识在此间完成了自身谱系的初步构建,《方言》《尔雅》《释名》等经典亦随之涌现。张华《博物志》显然不是天才般的创造或重建,“博物”观念当是古代知识阶层重要的精神底色,正如《博物志》开篇所言:“余视《山海经》及《禹贡》、《尔雅》、《说文》、地志,虽曰悉备,各有所不载者,作略说……博物之士,览而鉴焉。”

有一种观点认为,儒家思想体系中缺乏对自然和外物的关照,“儒家对于自然界缺乏主动的关怀与兴趣”。但这种说法显然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儒家典籍中众多有关“辨名识物”与“博物君子”的记载,儒者颇具人文色彩的现实主义关切与对自然万物的求索并不冲突,“博物”观念也绝非老庄之学所独有。英国学者胡司德概言道:“作为智慧的化身、圣人的典型,孔子的形象经常与认识自然、教化鸟兽联系在一起。”儒者多识博学的形象历来较为突出,孔子及儒者“辨名”与“博物”的相关事迹屡见于文献,《春秋经》止于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左传》:“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刘向《说苑》专有《辨物》一篇,《孔子家语》亦有《辨物》篇,清人孙星衍辑《孔子集语》,成《博物》篇,基本将孔子及诸生“博物多识”的相关记载网罗殆尽,这种“方位+异物”的叙事模式也多为后世沿用。学人常引《庄子·天下》“道术将为天下裂”一句来论证东周各家学术旨趣的殊途,其实这里“裂”的前提,恰恰是庄子认识到上古学术“皆原于一”。诸子之学虽各有侧重,但毕竟同根同源,又面临相同的社会现实,故而在认识论层面上往往颇有相通之处,可见“某说为某家独有”的说法过于强调学术之“裂”,极易造成诸子“各说各话”的假象。儒家固然重视现世秩序与道德伦理,但这并不意味着儒家“对于自然界缺乏主动的关怀与兴趣”,若仅从字面意义上认识《论语·阳货》“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一句,恐有对儒学认识论的主观割裂之嫌。

目前学界对中国古代“博物”观念的探索已有一定的基础,学者们除主要着力梳理古代“博物”观念与知识谱系的生成外,还对个别怪异现象和想象中的异物展开名物考证、知识考古和思想阐释,以及在西学东渐视野下回顾并比对中西方早期“博物”观念的不同意涵。从研究时段来看,学者们

1
查看完整版本: 杨宇鲲论先秦儒家ldquo博物r